想说吗?”
“......”
“你能少跟你那前桌讲话吗?”程烬一手撑着颧骨,眼皮微垂。
“?”
姜折枝被噎住,她庆幸自己现在没吃东西,不然会吐程烬一脸。
“你这是......吃醋咯?”她甚有玩味地打量着程烬的神情。结果发觉他脸上不动声色,嘴上却能吐出酸溜溜的话。
真是闷葫芦罐子。
少年眉头微蹙,脸色略显阴沉疏离,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不是,他看起来不像好人。”
姜折枝:“......”你这理由也找得挺好。
“其实你吃醋可以直说的,”姜折枝声音轻柔,“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对方有做得不好的应该及时指出来。”
“至于我前桌......他是我的朋友,但我会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怎么样,满意吗烬爷?”她扬唇莞尔,笑容和煦。
程烬突然觉得有点说不出话。哑然后,他淡淡回复:“好。”
“我是吃醋了,以后我也会跟别人保持距离。”
姜折枝又笑于程烬这看起来有点傻的直率发言,又满意地点点头。其实程烬这不近人的性格,她也用不着吃醋之类。
“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啊?”姜折枝抬头询问。
程烬突然一顿,随后又自然舒展,“还是那样。”
姜折枝皱眉:“你又故意交白卷,是吗?”
食堂里人声鼎沸,耳边尽是繁琐错杂。
“我就是不会写呢?”程烬感受着姜折枝投来的炙热目光,但并未同她对上眼。
姜折枝放下筷子,撩了下额前散落的碎发。
“程烬,你分明是故意的,你不用骗我,”姜折枝眼神认真,像是要穿破他的心底,“我们是高三生了,还是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一下——”
“至少是在我眼前。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
两人目光终于相撞,是真挚与冗长。
程烬呼了口气,他听见自己说:“好。”
避风头避了有一年了,程钦把那些决定也都说了。程烬心已自知,他的未来不一定属于程家。
回看过往的收敛锋芒,如今便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何惧未来呢?他已经有足够强的心态去面对了。
零诊时间确定在一月份,是一次试炼心态的考试。不知从多久开始,晚自习上班里稍有碎杂的交头接耳声少了,更多能听到的是书本翻阅的声音。
姜折枝每天都保持着较快的学习节奏。她有独特的一套复习方法,便不爱跟着老师的节奏走。晚自习的下课时间,她还是会出教室走一圈去放松头脑。
这一走,竟有一个惊喜地发现。
姜折枝冲三班后门窗探头,校服穿得规规矩矩的少年靠在墙边,指间夹着一支笔飞速转着,随后在练习题上写下了答案。
平时她来看他......他都是在睡觉或者玩手机来着。
如今程烬懂得在自习课上学习了,这真的是“益城三中十大感动事件”之一啊!!!
姜折枝默默打开手机相机,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便快速地冲着那少年拍了一张。这照片像是什么纪念品一样,被姜折枝单独拉近一个新的相册里,取名为“烧”。
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也不清楚具体,只知在那段岁月里,他像是一场熊熊燃尽的大火,吞噬所有荒碎。
这年徐秉龙的《白羊》很火,姜折枝一个人回家时,白色耳机线就会挂在胸前,耳边有时会随机播放到这首歌。
今天是月夜,姜折枝走在通往地铁站口的路上,嘴上哼着“青春一记荒唐,亦然学着疯狂”,却隐隐听到声女人的喊叫。
姜折枝脚步倒退几下,目光随着那声音去。有两个人站在树底,在厚重浓影下对峙着什么。
“你贱不贱啊,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想纠缠着我,滚啊!!!”
“淑雨,我们只是......只是想让你回到我们身边生活啊。”另一道女声响起,带着怯懦和无力。
“别提你们取的那乡巴佬名字,我只有赵尹然一个名字,你是记不住吗?”
赵尹然。这个名字令姜折枝一颤,她微眯眼仔细看了看,那树下的的确是赵尹然。她身侧,站了个很矮的短发女人。
私事。姜折枝继续了脚步,她对别人的私事没有兴趣。
“姓王的,你以后再来缠我,小心你那住院的智障儿子有人身危险。”这是姜折枝走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耳边的歌继续播放,徐秉龙的声音清澈温柔。
多热烈的白羊,多善良多抽象。
多完美的她呀,却是下落不详。
心好空荡。
都快要失去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