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之水(2 / 5)

我。”

“如果我要是鸡的话,那你就是鸭子,”凤贤和服了某种药剂一样,嗷嗷地叫道,就差挥拳打人了,也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看他,他反正就是这个熊样了,“而且还是那种根本就卖不上价钱的鸭子。”

“就算我是鸭子,”闻景反唇相讥道,“那也是系出名门的北京烤鸭,不像你这家伙,纯属山旮旯子里头蹦出来的土鸭子,叫得那么难听还喜欢呱呱的,长得又不俊,还喜欢到处跩,我真是服了你了。”

“土鸭子是原生态啊,比你那个北京填鸭强多了。”凤贤道。

“恁两个鸭子在这里争什么的?”桂卿好像嫌事闹得还不够大似的,跟着咋呼道,“呱啦呱啦的,都躁死人了。”

“好,咱都听桂卿的,不争了,不争了,”凤贤突然非常大度地说道,大概是为了庆祝桌上新上了一个大名鼎鼎的热菜素炒豆腐干,“我给你们说个新闻,让你们也开阔开阔视听。”

“市人事局有个科长,”他有滋有味地讲道,对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指挥能力很是满意,因为闻景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就是那个叫胡铮的家伙,让市检察院给逮住了,大概是受贿20多万什么的。”

“市里的一个熊鸟科长,又不是多大的官,就是被逮了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闻景到底不如凤贤大度,说话的口气还是有点刺挠人的意思,没完全从刚才的状态里走出来,“你竟然还拿这个破事当成多大的新闻来说,也不嫌寒碜人,真是的!”

“哦,这个让我过目不忘的胡铮科长我知道,他不是在※校还给咱上过课吗?”桂卿异常兴奋地说道,好像人家逮住了胡铮他就能捞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似的,如小孩子一般容易得到满足,“我记得他当时还讲过那个什么《致加西亚的信》这本书,来教育大家要认真负责,尤其是要对领导负责,对吧?”

“没错,没错,就是他这家伙!”凤贤很不厚道地笑了,一副从来都没怎么厚道过的样子,其实他是个很厚道的人,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都愿意和他深交,“我之所以想说这个事,就是因为这个家伙非常好玩,这个事非常有意思。”

“他们科里连他算上一共四人,”他又较为具体地说道,讲故事的节奏掌控得非常好,“然后呢,这伙计和副科长,另外还有一个科员,是个女的,他们三个人勾结在一起,排斥另一个小青年。”

“排斥的结果就是,什么好事都是他们三个人的,那个小青年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然后呢,那三人都逮了,就是那个小青年屁事没有,对吧?”闻景懒洋洋地插话道,“因为热屎都被那三个人吃了。”

“呦嗨,你怎么那么能的呢?”凤贤咧着个大嘴赤露露地嘲笑道,并不因为对方突然抢了自己的风头而不高兴,“什么事都能猜得到,真能,能得都不长了!”

“这有什么呀?”闻景抢白道,“傻子都能猜到的事情。”

“对呀,确实傻子都能猜到的事情!”凤贤又学了一遍闻景的话,然后很无耻地笑了,猥琐得无以复加,刻薄得令人呕吐,但是却很讨人喜欢,尤其是讨桂卿的喜欢。

“所以说,”桂卿紧跟着议论道,唯恐被另外两人抛弃在后边,尽管他们是实实在在地坐在一张桌子旁,“有时候好事会变成孬事,孬事也有可能变成好事。”

“那个小青年平时被他们有意地排挤,进不了他们的小圈子,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吃大亏了,但是到最后却捡了个大便宜,真是太讽刺了。”

“真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啊。”

“就是呀,人不能老是去争一时的得与失,一事的高和低,而是要全面地辩证地看问题,干什么事都要有长远的眼光才行。”凤贤说话就和个大人一样,手里的筷子却顾不得什么礼貌,直接去抢刚被端上桌的一盘肉菜,引来闻景一阵接着一阵鄙视的目光。

“你可能不想去争,但是想争的人多了去了,”闻景眼里鄙视着凤贤,嘴里却嘟囔道,好似要和对方撇清关系一般,“你比如人家北沟镇原来的一把手黎遇林,这回就弄了个县长助理,提得比火箭都快。”

“噢,黎遇林,你说他呀,”凤贤终于肯停下筷子了,嘴里一边嚼着地沟油炒的小肉,一边眯缝着小眼道,“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才,官场里的一匹黑马,你不服不行。”

“他怎么该那么有人的呢?”闻景愤愤不平地问道,这简直就是个天问,或者只能去问天,在人间是找不到标准答案的。

“你不服气,是吧?”凤贤问,“你想不通,是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样想。”他用手摸了摸自己满头黑色的卷发,下贱不堪地笑道,又开始正儿八经地讲课了。

“其实吧,不光你这样想,很多人也都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这种大家普遍都感到很恶心的人会蹭蹭叫地往上提,而那些任劳任怨地老老实实地干工作的人总是提不起来呢?”他呱啦呱啦地说道,犹如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在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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