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凤贤约了桂卿和闻景在杏仁巷小吃街一家比较热闹的小酒馆里厮杀,放松放松。
虽然明知道这里的饭店炒菜多数用的都是不卫生的地沟油,但是这三人还是喜欢到这种地方来聚聚,只是因为觉得这样吃个闲饭喝个闲酒吹个牛皮比较过瘾。
即便是喝酒,他们也是宁喝扎啤不喝瓶啤,只是因为觉得喝扎啤比较过瘾,而不是因为好喝。
当然了,如果连扎啤和瓶啤喝起来都觉得不划算的话,他们倒也非常乐意弄点劣质白酒品品。
有时候对他们来讲也许吃什么喝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凑在一起吹个牛和造个业什么的。
“我觉得吧,作家这个群体大致可以分为四个等次,或者说是四个层次吧。”半杯扎啤下去,热菜一个还没上呢,凤贤就开始没边没沿地扯了起来,也不管前边都说的什么,后边打算说什么,“第一流的作家,侧重于写出自己独特的思想观念,或者意在传递某种有意义的价值观,就是通过文字这种媒介,这种工具,能够让读者在无形当中充分感受到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基本看法和大致评判……”
桂卿比较认可这种说法,闻景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二流的作家呢,”凤贤又道,继续长篇大论下去,“喜欢陈述个人的经历,或者以个人的经历为底子来编故事,以此来诉说个人的某种感悟或者人生经验。”
“其实绝大部分的作家都可以归到这一类里边来,当他们的人生经历被彻底地消费完之后,也就是他们江郎才尽的时候,因为他们已经写无可写了,那点有限的素材都用完了……”
“三流的作家呢,”他接着兴致勃勃地讲道,看来这套理论已经形成很久了,今天不过是和盘托出而已,“他们喜欢编故事,造情节,热衷于套别人的成熟路子走捷径,用所谓的感人的真实的内容来忽悠读者。”
“这种人通常都比较下贱和追求时髦的,但是却往往容易混得比较成功,让人又爱又恨,毫无办法。”
“当然,他们的成功也是所谓的成功,是毫无价值而又令人厌恶的成功。”
“但是,他们不管那么多,他们只知道不停地制造娱乐垃圾来赚钱,一点社会责任感和道德感都没有……”
“还有一种作家是最不入流的,”他嗤之以鼻地说道,“同时也是最卑鄙无耻和罪孽深重的。”
“这种鸟人什么都敢写,什么都敢编,什么都敢造,为了出名和获利甚至不惜篡改历史来误导读者,说难听点其实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犯罪分子!”
“按理说编故事也不要紧,”他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个顶多是制造垃圾,是为了混两毛钱花罢了,但是有些人竟然敢随意篡改历史,那就是赤岭路的犯罪了,是最缺德的行为……”
“哎,听你这么一说,”桂卿接着侃侃而谈道,大有和凤贤比着来的意思,虽然他在气势这方面拿捏得不如对方好,“倒是让我想起来前一阵子我看过的一篇文章,是关于学者的一个分类,说是一流的学者能够把本专业的知识让老百姓听明白,二流的学者能够让本专业的人听明白他说的什么,别的人一概听不懂,三流的学者是自己搞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却表达不出来,也没那个本事和别人沟通,四流的学者是自己还弄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敢到处胡说八道地忽悠老百姓……”
“我看恁两人现在纯粹就是闲得蛋疼,至于作家分几类,学者分几类,和你们有一毛钱关系吗?”闻景自饮了大半杯冰凉的扎啤,然后慢悠悠地晃着脑袋日囊道他们两人道,显得他比较另类,和他们两人不是一伙的,“你们是作家还是学者啊?”
“你们就是个狗屁,”借着点酒劲他继续褒贬道,“有时候甚至连狗屁都不是,就在这里议论作家和学者,是不是有点太搞笑了啊?”
“我们就是专门负责搞笑的,怎么着啊?”凤贤贫死滥厌地回敬道,早就看闻景不顺眼了,“你有本事你也搞笑啊。”
“我哪像你呀,小嘴整天巴拉巴拉的,小笔杆子整天摇晃得哗啦哗啦的,”干瘦如柴的闻景也不甘示弱,将酒杯往铁皮桌子上猛然一放,故意大声地呛道:“不是写这就是写那,不是吹牛皮就是日大蛋,不是伺候人家的下水道后门就是拉风箱,反正是什么玩意都敢写,什么话都敢说,只要有人给你钱就行。”
“你这话纯属放屁!”凤贤直接闭着眼睛笑骂道,打算使出浑身的精力来挤兑闻景这个货,“你才整天胡弄八弄呢!”
“就是不给我钱,那我也得干呀,最起码这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我总得对得起公家发给我的这个工资吧?”他颇为义正辞严地教训道,完全不服输的架势倒是给他增色不少,“反倒是你,记(妓)者,记(妓)者,说的就是你们这群鸟人。”
“不错,我是记(妓)者,”闻景笑着讽刺道,肚子里也没憋咕出什么好词,“但是我出卖的顶多是劳动力,而你出卖的是你的灵魂,你就是个正儿八经的鸡,还好意思在这里狡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