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姜月照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来到了大办公室,他在像平时一样很自然地递给了桂卿一支烟后,便把自己手里捏着的烟给点着了。
桂卿赶紧用自己的打火机把姜月照递过来的烟点着,本来他该先给人家点烟的,可是人家已经自己点着了,这就不用劳他的驾。
“桂卿,我给你说个事,上午东院政研室的牛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想把你借调过去帮一阵子忙,你看怎么样?”在愉快地抽了第一口神仙烟之后,姜月照带着比平时和善友好好几倍的微笑缓缓地说道,一看就是有好事要说,即他以为的好事。
桂卿听后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你要是想去呢,我明天一早就送你过去,也就是一绕的空;”未等桂卿正式有所反应,说出自己的意见,姜月照又坦坦荡荡地表明道,显而易见这是彼此之间关系比较好的一种表现,“你要不想去呢,那就算了,我给他说一声就行,反正这个事你看着考虑一下吧。”
“这也不是多要紧的事。”临了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桂卿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事人家姜月照竟然会主动征求他本人的意见,问问他想去不想去,这让他大有受宠若惊和承担不起的感觉。
向来领导安排小兵干什么事岂有先问问小兵愿意不愿意或者想不想的情况?
尽管姜月照素来没什么官架子,但是这回人家领导能这么问也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另外,写手济济的高手如云的东院政研室怎么就突然要借调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呢?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呢?
他因为一时搞不清楚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背后的道道,于是不禁有些纳闷和吃惊。
但是,看姜月照说话时的那个坦荡表情,他又不好意思当面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先这么听着。
好在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还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他现在还用不着急着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稍微地考虑一下还是情有可原的,同时这也是一种慎重的表现。
“呃,姜局长,那个,这个事我再考虑一下吧,等想好了我再给您回个准信。”他有些云里雾里地答道,让旁人一时半会也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为此他也感到了一丝窘迫和压抑。
“怎么好事临头了,他竟然还犹豫?”他怕别人这么想。
“我刚才就说了,这个事也不急嘛,”姜月照憨厚朴实地笑着安慰道,他当然不想给桂卿施加任何的影响或压力,反正这个事对他来讲确实是无所谓的事,单位里多一个桂卿不多,少一个桂卿不少,他不如多说些场面上的话了,“他们也是今天才给我打的电话,他们问我行吧,我说行,那还能不行吗?”
“能去东院工作也是件好事,”他稍微解释了一下能拿的上台面的原因,“最起码能多认识几个人,多增加点经历。”
屋里除了姜月照和桂卿抽烟时发出的“嘶嘶”声之外 ,一时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所有的人都安静得要命,就像得了严重孤独症的家猫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个情景又像一个原来热热闹闹的大家庭里突然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被迫要出远嫁了一样。
“哎,姜局长,不听说前几天东升借调到东院的※※部去了,有那么回事吗?”还是渠玉晶主动打破了办公室里少见的沉静,再一次扮演了她一贯充当的角色,是话不是话的她都能往外喷,反正谁也不能奈何她,“你知道的事情多,给我们说一下呗。”
“他那可不是什么借调,”姜月照抽了口烟后轻声地答道,看那劲头抽烟要比回答问题重要百倍,他必须得先抽一口烟才行,“他那是正儿八经地调过去的,手续什么的都已经办完了。”
“我不是早就给恁说过了嘛,”他又再次表白道,不嫌啰嗦地阐述了他一贯坚持的原则和底线,“眼下这些小青年的素质都很高,前途都好得很,不管到哪个位置上干点什么职务应该都没问题,毕竟他们又年轻学历又高,孬好混混都比俺这些老家伙强。”
“就算他们以后混得再强,过得再好,官当得再大,在你跟前那也是小学生呀。”渠玉晶非常难得地适时恭维了一下姜月照,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似的,偏科的学生在关键时刻竟然不偏科了。
姜月照只是笑笑,凡事也未当真。
“姜局长,牛富春叫人家张桂卿过去干嘛的?”渠玉晶又多嘴多舌地问了这么一句,这句话恰好问到了桂卿目前最想知道的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的问题上,所以他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激动的涟漪,眼睛随之也非常感激地看着她,“他以前不是跟你也干过吗?”
“听说以前他还没有现在的派头呢,”她又昏天暗地地胡乱侃道,也不管前边的问题了,“那天我在一楼大厅里碰见他,他的那个小头梳得就和牛舔过的一样,一丝不乱,油光水滑的。”
“说是先上东院的三强竞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