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一年当中最热的月份,同时也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桂卿、高峰和梁光洲三人照例要在这段时间里轮流做东小聚几次,以共叙一番牢不可破的同学兼兄弟情谊,顺便喝点小酒、吹个小牛、聊聊理想和人生,娱人且自娱一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这日又逢周末,正好摊上高峰请客,他便在晚上请桂卿和光洲两人到他所住的海晏小区里的一家烧烤店喝酒,他平时比较喜欢吃这些哈拉狗※的烂玩意,特别是羊鞭、牛鞭和内腰、外腰之类所谓大补的东西,是怎么也改不了的恶习,他也不愿意改。
“今天就是二哥不给你打电话约你出来玩,我也打算找你聊聊的。”光洲一杯啤酒下肚之后对桂卿言道,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有事?”桂卿笑道,平平静静的样子。
“噢,对了,你上班的那个大楼里有一个姓彭的人吗?”光洲带着满脸憨厚而又稍显精明的书卷气,右手放下酒杯后又揩了揩大脑门上灰亮灰亮的汗珠子正色回道。
他有事是藏不住的,所以开篇就说起这个事。
“姓彭的?”桂卿谨慎地思索了一下后回道,他知道一般来讲都没有什么好事,“有啊,俺单位就有一个,去年毕业的,他原来在大塘※※办上班,不久前调过来的。”
“嗯,可能就是这孩子,叫彭云启对吧?”光洲道。
“没错,怎么,他得罪你了?”桂卿问。
“他倒是没得罪我,不过这孩子招惹俺妹妹了。”
“噢,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桂卿又问。
“这不是前一阵子俺妹妹闲着没事干,在俺姨家开的一个小饭店里临时帮几天的忙嘛,结果姓彭的这孩子去吃饭的时候,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调戏起俺妹妹来了,可气死我了!”光洲在述说事情原委的时候非常稀罕地骂了一句脏话,惹得桂卿和高峰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哎,我插一句话,我插一句话,”高峰一边用大手摩挲着自己日渐隆起的大肚子,一边嘿嘿地笑着抢道,“说是从前有个文化人,人家经常笑话他讲话总是文绉绉的,从来都不会骂人,结果这天文化人急眼了,慷慨激昂、急赤白脸地说道,谁说读书人不会骂人,谁说读书人不会骂人?我※他母亲的!”
高峰的笑话引得桂卿比先前笑得更厉害了,而光洲也“噗嗤”一声跟着笑了,暂时将愤怒忘到了一边,谁说读书人不爱笑?
“这孩子最近几天都去俺姨店里吃饭,”光洲勉强笑过之后又是一脸怒火地说道,他心中的火气还没捞着消呢,他就是找弟兄们倾诉倾诉的,顺便也让另外两人帮着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场,他每次见了俺妹妹,嘴里就胡乱放熊屁,老是撩拨撩拨的,在那里一个劲地谝熊能,回头我非找人揍他个※※不行!”
“而最可笑的是,”他接着横横地褒贬道,恨不能现在就去胖揍那孩子一顿,“这家伙居然还腆着个老脸说他是恁※※大院的人,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什么的。”
“难道说恁那个大院都出他这号不知道丢人现眼的人吗?”
“※※大院都出大哥这样的※人。”高峰用手拍了拍桂卿的肩膀子趁机搞笑道,生意人总是爱占别人的便宜。
“去,去,去,※,什么玩意呀!”桂卿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出手打了高峰一拳,然后又仰起脸来讲明道,他又想起了上次和彭云启划清界限的窝囊事来,“在※※大院上班就一定是※※的人吗?”
“那※※大院还有打扫厕所和看大门的呢,那也能随便朝外人装腔作势,说自己是※※的人吗?”他接着反驳道。
“难道说梁静妹妹就那么老实,任由这孩子骚扰?”高峰斜楞着小眼笑着问道,然后又豪迈地说起来,“要是我当时在场,我直接就把那孩子给干翻,替咱妹妹出了这口恶气!”
“嗨,事情也不差那一时半会的,我这不是已经在打听这孩子的老底了吗?”读书人究竟是读书人,说话既有条理也有很强的逻辑性和可操作性,桂卿听了都感觉佩服不已,“等咱从大哥这里摸清楚情况之后再去收拾这孩子也不迟嘛,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对不对?”
“哼,恁两人可能不大了解他,我可是知道他一整根的啊,”桂卿嘿嘿笑道,眼神里闪烁着浓浓的鄙视和轻蔑之光,“他可是俺单位彻头彻尾的一朵奇葩,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噢,怎么个奇葩法?”高峰和光洲异口同声地问道。
“别慌,别慌,待俺喝下这杯啤酒,再给两位兄弟慢慢地道来。”桂卿凛然一笑后徐徐回道,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这孩子上班得有个半月了吧,”他继续开腔道,准备好好地讲上一讲,好过过嘴瘾,出出心中的闷气,“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呢,也差不多快把我给气吐血了,※※,气得我一时半会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真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啊。”
“没把你的奶气坏就行!”高峰刺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