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不慌不忙地问他们,你们是不是觉得给退休的科级人员多发了50块钱,这样很不公平啊?”她果然开始说了,不过并不是慢慢地说,而是快快地说,为的就是把她刚才轻松打听到的情况尽快地展示出来,“两个老头就回答说,对啊,这不是明显地欺负人吗?”
“发个过节福利还搞什么三六九等,真是的!”
“噢,科级人员是人,我们一般人员就不是人了?”她惟妙惟肖地学着那两个老头讲理时的样子讲道,其实她并没亲见当时的情景,一切的模仿都不过是她的臆想罢了,“上班的时候他们就高人一等,各种待遇都比我们强,这都熬到退休了,无论什么事还分个上中下,让你这个一把手说说,这样公平吗?这样合适吗?”
“他们过节要花钱,我们过节就不需要花钱了吗?”她继续手口并用地表演道,估计当时真实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的,她大约是没过于夸张,因为这些话一听就是那么回事,“噢,给我们一桶油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天底下有这样的理吗?”
“姜局长听了之后就慢条斯理地说,”一提到姜月照,她的语气就温和了许多,看来人还是在台上的时候影响力大,“恁既然这么说,那行呀,要不咱这样吧,我明天就通知领到钱的科级人员全部把钱都给单位退回来,一分都不给,这样大家就都平等了,我也确实做到一视同仁了,你们看怎么样?”
刘宝库和桂卿听后都捂着嘴笑了。
“两个老头一听,先上来都愣住了,”渠玉晶更加得意地讲述道,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确实如愿了,“又过了老大一会,等姜局长又抽了好几口烟之后,他们才终于回过味来了,吓得赶紧摆手说,姜局长,你可别这样啊!”
“你不给我们发就算了,我们就认下这壶酒钱,也不打算再找了,但是一条,你千万别把已经发下去的钱再要回来啊。”
刘、张二人笑得更厉害了,算是给她加油助威。
“姜局长一听他们这样表态哈哈哈就笑了,”她面带笑意地瞪着眼睛说道,她说话的时候基本上不会眯起眼睛,这是她身上永难改变的基本特点之一,“然后就表示要留他们中午吃饭,坐下来好好地喝一杯。”
“那两个人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那就是要撵客的意思啊,就赶紧灰头土脸地走了,也没好意思上咱这边说一声。”
刘宝库听完之后笑得差点趴桌子上面死过去,他的罗锅已经弯得不能再弯了,这个时候谁要是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地一点,准能让他立马栽在桌面上。
渠玉晶因为把刘宝库这个冤家再一次给惹笑了,自己也跟着梅开二度又非常惬意地笑了一回。
桂卿也跟着拾了个二笑,就像流浪狗捡了个热乎饼子一样。
姜月照处理危机的手段不可谓不高,他用实际行动给大家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渠玉晶随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老道和过人之处:“如果姜局长把那些退休科级人员的钱再收回来,那些老家伙肯定会知道是这两个老头告的状,使的坏。”
“他们不一定来找姜局长的麻烦,因为过节的时候发钱发东西是情分,不发是本分,就是严格起来一分钱都不发,那么谁也说不着什么,因为哪一级文件也没规定一定得发这个过节费。”
“但是呢,这些人一定会把这两个告状的老头给骂得狗血喷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不可。”
“他们两人绝对当不起那个坏种,也背不起那个骂名,所以最后只能乖乖地走人。”
“其实啊,”她随后又不无得意地褒贬道,“他们两人也真是缺心眼子缺到家了,这回不光没要到钱,反而还把老姜和那些退休科级人员全都给得罪了,你说他们图的什么呀?”
“这事最后还能不传出去吗?”她自鸣得意地冷笑道。
桂卿听到这里不禁又笑了,他心道:“要说这事最后会传出去,那八成也是她渠玉晶给传播出去的。”
“就算别人也传,那也没她传播得快,没她传播得有声有色、有根有据的。”
姜月照在谈笑间就这样轻松地把一场来势汹汹的危机给化解了,桂卿虽然觉得这种手段未免有些无赖了,但是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个事。
由此可见这个官帽子也不是人人都能戴得了的,关键时刻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还真不行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