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3)

的拇指下,食指和中指,极有压迫感地搭在上面,将弓拉满。

前几天刚落过雨,一连放晴,天空极是明朗。

庭前的台阶一洗如新,两旁瘦而干枯的柳,也被春风催生,发出新芽。

风停下的一刻,紧捏的手指松开,蓄积满力量的箭遽然离弦。

一箭穿柳。

锐而坚硬的箭簇,穿带柳叶,几乎不可追视地划过半空,噔地一声,穿破红色的墙皮,稳稳钉在上头,只露出一截笔直箭身和微微颤动的羽尾。

“殿下又破坏弘文馆的墙。”

身穿一袭浅绯色博士服的徐舒走到墙下,看着箭孔累累的墙皮,语气冷静得近乎熟练,“这已是第四十八回了,殿下若想被太后发现,只管去射场,别来糟蹋我这弘文馆。”

读书人总是敢怒又敢言的,但对于眼前这位殿下,似乎半点用处也没有。

他仅仅是收手按下弓,没有半分歉疚的意思,“躺久了,总要舒展舒展,否则真成了废人。”

徐舒看了眼那钉入数寸之深的羽箭,又看看对方,哦了一声,“那可真是辛苦殿下了。”

“徐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一直待在二人背后缄默不语、侍卫打扮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为的是大历的江山。尔等书生小儿,竟敢……”

“够了,裴渊。”男子开口打断他的话,与常人迥异的琥珀色眼瞳向后一扫,“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

被点到大名的裴渊瞪视徐舒一眼,暂且不论个人恩怨,“回殿下,太后定了王氏、徐氏、陆氏以及贺兰氏的贵女进宫伴读。除此之外……”

他抬头觑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补充:“还有那天被殿下您救下的卫家娘子。听说是应天司推举的。”

闻言,对方的眉只轻轻一抬,不知在想什么,手指搭在弓弦上轻轻摩挲。

“卫家么?”徐舒同样听到这话,走了过来,思忖道,“卫公在朝廷上颇持中庸之道,应天司当也是看中了这一点,真够滑头的。”

那你可就猜错了缘由,裴渊腹诽一句,出于侍卫职业的低调,并没有张口反驳徐舒,只问:“殿下,臣还要继续盯着卫家那小娘子么?”

男子颔首。

“盯着。”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箭上,显得冷酷而危险,“若她和太后党羽有所勾结,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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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卫府里,卫梓常提前报了喜,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宫里的懿旨便跟着下来。整个卫府上下顿时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侍女们都到主子跟前道贺,说咱们二娘子,这回可真是争气又出息。

卫灵雨惆怅不已,抚着额头长叹,“你们懂什么,一入宫门深似海。”

侍女们不晓得后一句是什么,总归觉得不是坏事,连说娘子好文采。

知己难寻,卫灵雨一头仰在床榻上,索性把房门一锁,闭门谢客。

“衣裳,鞋袜,还有胭脂水粉都带齐了。”阿蛰替主子收拾着进宫的包裹,点着要带的东西,忽然道,“这幅徐先生的春日观风图,娘子要带上么?”

徐舒不仅博学多识,且擅长工笔书画,在整个沂阳城中也算一绝。这画还是她家二娘子从西市高价沽来的,用来睹画思人用。

卫灵雨觑眼瞟过去,想想还是作罢,“算了,还是留在家里吧。”

总归徐舒也算朝廷的一员,宫里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了不好解释。

阿蛰遗憾地把画收卷起来,放在书橱中,目光忽而触及到旁边几本夹在古书里的小册子,将之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举在卫灵雨眼前。

“娘子,这几本书呢?”

卫灵雨倒着往上看去,上面歪歪扭扭,遮遮掩掩地写着几行标题——

《开元天宝遗事》《宫廷野记》《青泥白莲录》……

阿蛰不识字,只知道以前二娘子最爱看这几本书,每每爱不释手,一见老爷夫人就藏起来,生怕别人抢了去。

她真挚地看向自家娘子,宫里一定很无聊,能有点乐子也好啊!

“咳,这个……”卫灵雨面颊微烫,若无其事地把书摘在手里看了两眼,便又塞了回去,“带上吧!”

这些书留在家中也是隐患,万一被阿耶阿娘发现了可就糟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总之,她才不是想看呢!

于是行装收拾整齐,第二日便有宫人来接。

这还是卫灵雨自宫里归家之后第一次出门,没想到又要重新回到宫里,人生真是兜兜转转,她不由嗟叹。

载着卫灵雨的轿子,一出宅门,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起初卫灵雨还以为是自己选为伴读的事情传了出去,正纳罕此事有这么光宗耀祖么,忽然见一个抱着婴孩的老婆婆拦轿跪了下来。

“大慈大悲雷女菩萨,您施恩让我家孩子赶紧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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