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去偏殿。庆云正坐在一边,看着床上躺着的永福。
“她伤到哪儿了?”
庆云一脸愁容,指了指脸。“这么长一道口子,定是会留下疤痕了。”
这可是不妙,怎就伤了脸呢?瑾安听了也有些揪心。“太医也没法子吗?有没有什么偏方?”
伤了脸可是大事,将来到了年纪出宫,她都很难找得到夫家了。
“太后之前给过我的药膏,可有用处?”瑾安转过身,“雪晴,你待会儿便把那药膏送过来吧,二姐那边我自己过去就行。”
瑾安又对庆云说:“太后让你在此守着,那你便守着吧,待会儿的满月宴,雪晴跟着我一同前去即可。”
她安排妥当后,是想看看永福的伤势的,但终究还是没走到近前,那一道口子,光听着都觉得全身酥麻。
……
去延瑞那取回东西后,瑾安实没想到她还留了封信给自己。
瑾安倚在美人靠上,她本打算回来再看延瑞的信,但现在正好也没什么事,等雪晴回来的功夫就看看二姐写了些什么吧。
“吾妹,展信佳。
其实很早就想同你说了,我不是个好姐姐,为了自己的亲事,完全不顾及你将会面临的处境。
二姐大胆猜测,你是喜欢那个锦衣卫的,这也是我留下这封信的原因之一。你不能嫁给他。你是长公主,如果你们两情相悦,选择在一起共赴余生,你们的身份注定了这条路会比我还难走。
二姐自私,选择了自己所爱。你作为唯一的尚未婚配的长公主,就难免要做好准备了。
虽然你可能无法选择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守一生,但皇兄和太后都会给你寻到一个品貌俱佳的郎君。
希望你能原谅二姐。有空记得多来看看我。随我一同到新宅子的除了挽芳雨润两个丫头,还有个嬷嬷,看着并不好相与,怕是要多多磨合了。你若要来,想必她是不敢不让你进的。
惶惶落笔,还望妹妹阅后即焚,以免落人口实。”
看完信后,瑾安走到里屋,把信烧了。
那火舌缓慢又快速地向上攀爬。不一会儿这信就化为灰烬了。
二姐真是想多了,我并没有喜欢沈怀铮,我们二人更谈不上什么两情相悦。
甚至说,我现在还没有心悦的人。
祝熠瑄总说的,作为长公主的自觉,皇帝妹妹肩负的责任,瑾安现在有些明白了。在延瑞隐晦的提点中,她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了。
服从,还有牺牲。
不过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瑾安想,毕竟不谈这层血缘关系,就是一个人锦衣玉食地养了另一个人这么久,报恩了债也是应该的。
许是被燃烧之后的灰尘呛到了,瑾安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扇了扇前面的空气,走到外面院子里吹风透气。
又站了一会儿,雪晴回来了。
“殿下,怎么在院子里站着,现在天还凉呢。”
“无妨。”瑾安转身回去,“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雪晴开始为瑾安挑选衣服,“药膏我送到了,但是,看样子未必有什么大用。她的伤口还在渗血。”
瑾安摇头叹息:“人还没抓住?她脸都被伤了,不会没看清凶手的样貌吧?”
“巧呢,她真的记不清了。”雪晴抖开衣服,“殿下,这件可好?”
瑾安看这鹅黄的袄子,摇头道:“换件青色的吧。”
“殿下,那青色素净是素净,但今日毕竟是喜事,有些寡淡了吧?”雪晴又晃了晃手中的衣裙,“这套多水灵灵的呀。”
也不知道雪晴是怎么从这套胡萝卜配色里看出水灵灵的。瑾安拗她不过,还是穿着去了。
宴席开始了,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这次瑾安又坐在了祝沅晞的对面,但身边已经没有延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