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又迅速磕了个头,颤颤巍巍道:“是......是在大小姐更衣的房中找到的!”
坏了,被讹上了。管彤心道。
管彤正斟酌着这么说,自门外走进来一个华贵女子,吟吟笑道:“我多吃了两杯酒,睡了一会儿,醒来听到雀娘失足落水了。”
在华阳长公主落座的间隙,管彤起身回话:“是,多谢殿下关心,小女现下已无大碍。”
“许是那时慌乱中勾到玉佩了,伺候的人不当心,现在才发现,找到了就罢了。”长公主道,“今日我生辰,大家既给我面子来了,都要尽兴才好,这等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算是要轻轻巧巧揭过此事。
那小厮连头都不敢抬,抖如筛糠:“禀太子殿下,禀长公主殿下,玉佩找到的时候,已经......已经碎了。”
说完,一旁的小丫鬟打开盒子,高举着给所有人看。
毁坏御赐之物可是大罪,堂内的人登时跪了一大片,剩下管彤直愣愣地站着。
管彤看了眼盒子,里面确实是块碎掉的玉佩。
东西是在清远侯府丢的,也是在清远侯府坏的,管家人都逃不了。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现在清远侯府如日中天。外有管父的政绩,内有与皇子的婚约,又有长公主在,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轻轻放下。
但无异于是埋下一个不小的隐患,皇帝什么时候要收拾清远侯府了,翻起这笔旧账,清远侯府才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上辈子管彤已经切身体会到皇帝的猜忌多疑了,僭越案的惨状犹在眼前,管彤指甲恰进掌心,提醒自己。
清远侯府一步都不能踏错。
连长公主的“不小心勾到玉佩带回房中”也不能认。
管彤神色一凛,问那小厮:“你说这玉佩是在我房中找到的?”
“是。”
“找到的时候已经碎了?”
“是。”
管彤心里有了底,随即高声道:“那你这块玉佩可不是我拿的那块。”
管彤不动声色地扯谎:“我落水前拿了太子的玉佩想要捉弄,但是跳水后不小心松了手,那玉佩现在应该在水里,和我的斗篷一起沉底了。”
“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块破玉,放在我房间就想污蔑清远侯府,污蔑我。”管彤去拉管杉起来,“池子里才是我偷东西的证据,要定我的罪,就把荷花池的水抽干了。剩下的,我一概不认!”
五皇子信步来到小丫鬟面前,拿起玉佩拼了拼:“这块倒真像父皇赠皇兄的,清远侯府府能养出管小姐这仙女般标志的人物,说不定湖中就有荷花仙子,帮着把玉佩送回管小姐房中去。”
该是对太子说的话,五皇子却仍对着管彤笑:“皇兄进宫请罪时,可以用这个理由。”
管彤不失礼数,皮笑肉不笑:“有没有仙子小女实在不知,五皇子要真想一探究竟,也可以跳一跳那池子,看仙女会不会现身相救。”
“我不信鬼神。”管彤又对着太子笑,“既然这枚玉佩是陛下赐的,那我拿的应该是太子自己的玉佩······太子殿下气量大,不会真的要抽干荷花池的水治我的罪吧?如果真要抽的话,请从东宫拨一些人来,清远侯府的人笨手笨脚的,干不好这差事。”
太子轻咳一声:“自然不会。”
“管小姐这意思,是御赐玉佩和你没有关系了?”五皇子笑问。
管彤顶回去:“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殿下怀疑我请带着证据来。”
“管小姐说笑了,我没有怀疑你。”五皇子把玉佩丢回盒子里,往自己座位走,“那就是奴才们不当心了。”
管彤转过身来对小厮道:“你说玉佩是在我房中找到的,我问你,你去我房间干什么?又是怎么发现玉佩的?”
“小的奉命找寻,路过大小姐房外,撞见她慌慌张张从里面跑出来,说找到了玉佩。我领着人进去,就看到玉佩在换下来的衣服旁,已经碎了。”小厮指着旁边的丫鬟道。
管彤正要继续问,就看到那丫鬟放下盒子连连磕头认罪。
“奴婢······奴婢在庭院中捡到玉佩,就藏了起来打算卖出去换钱。不多时听说太子丢了东西,慌乱中打碎了玉佩,害怕被责罚,就放到了小姐房中,假装是在小姐换下来的衣物中找到的。”
“糊涂东西!你害怕被责罚,就要让管府因此事受牵连?”长公主见过蠢的,见过坏的,倒是真没见过这么既蠢又坏的。
管彤隐隐觉得不对,对着丫鬟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