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时,无意间在册子上看到一样宝物——水光铃——不久前才流入,很快又送了出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仙法大赛那几日,我看到水光铃竟然戴在了萧芜元君手上。”
“水光铃?”另一仙子迟疑道,“那不是天海的宝物么,怎的来了我们归去山?我娘对仙器研究很深,如果记得没错,水光铃产于天海,分红、蓝、白三类。其中,白铃最为珍贵,天下仅一串,曾经被天海沧觉一族视为传家宝,哪怕后来有厉害的仙器层出不穷,水光白铃的地位也难以动摇。萧芜元君手上是哪一种?”
萧芜低头看了看手腕,其实不需要看,她对手上的这串铃铛已经很熟悉,银白的光明明温和,此时却炫目刺眼。
“具体哪一种我记不清了。不过既然白铃是沧觉一族传家宝,那萧芜元君手上肯定不是白铃。”
“提到沧觉仙尊,那回他来归去学堂授课,你去了没?简直魅力十足啊,本来有小道消息说他要参加这次的仙法大赛,可直到比赛结束我都没见着他的面,各大门派报送的名单也没有他。弄的我白期待一场。”
“害,这一听就是假消息,沧觉仙尊要去,我们还比什么,直接认输就好了。再说,他不属于任何门派,参加比赛以什么名义,散仙么?”
“噗哧,那岂不是拉高了散仙的格调……咱们名门可都要被压下去了。”二人笑嘻嘻地走远了。
腕子上的铃铛沁凉,萧芜懒,但是不笨,两条故事线交织在一起,被她一点点抽丝剥茧,还原的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若没有新药炼成,这最后一枚药断不可消耗。”这是沧觉仙尊第一次派仙侍来蚀谷求药时,萧芜亲口所言。
怪不得在混夕山魔尊本来对夕草势在必得,却放手得如此轻松,原来是察觉到有强大的仙尊靠近;怪不得自己差人给鱼鸟君子送谢礼,对方却说“无功不受禄”而拒收;怪不得自己顺顺利利获得了仙法大赛前三甲拿到戚莓,原来是沧觉以散仙的身份在保驾护航……
所以,采夕草最后救她并用海螺传音的仙君,泽更水的那位不知名“战五渣”仙君,甚至仙法大赛幻境中从未露脸的散仙,都指向一个人:沧觉仙尊!而他的三次出现好巧不巧,是萧芜获得蚀骨药最后三味药材的关键时刻。
萧芜只觉得可笑,沧觉才是痴情种,为了爱人做到这种地步,而自己被衬托的,活脱脱是个可怜虫,因为——
白濯仙尊对她,原来,毫无情意。
神尊池共浴和允诺同去泽更水,本是萧芜每每想起来都甜蜜的事,谁知背后故事如此残酷,一次是白濯下凡刚刚归来,一次是下凡赶不回来,而次次下凡都是为了一个和娘亲长得极像的凡间女子。
甚至连那水光铃,都极有可能是沧觉假借白濯之手送的。沧觉可真是大方,沧觉一族的传家宝就这样给了她,单单是为了蚀骨药。
而自己以为是白濯给的惊喜,每每想起来都很甜蜜,私下甚至看作是定情信物。笑话,笑话!到头来,白濯若有若无的关照与示好,不是误会一场,就是对母亲的爱屋及乌……
真相如此令人抗拒又不得不接受,本来以为在小天海的耻辱已经是最难堪的事,没想到,骄傲又不识情滋味的萧芜在这里狠狠地栽了跟头。
羞耻,失落,愤怒一时间涌上心头,萧芜心态崩了。
沧觉是知道的吧,他一定知道,他们的关系那样好,白濯在凡间有一个心仪女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就是这样,沧觉为了自己爱人的性命,为了拿到蚀谷药,不择手段。他故意隐瞒萧芜,逼着她撞南墙,逼着她匍匐在他的尾下,下一步是什么,逼着她与那凡间女子争白濯的宠么?
好一个沧觉,萧芜怒火中烧,毫无理智可言,沧觉现在在她眼中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原来还觉得他起码对心爱之人衷情令人倾佩,当自己被搅合进去被戏耍后,一切都显得荒诞可憎。
萧芜二话不说,直接飞回蚀谷,想要当面与沧觉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