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没五分钟,看见路中间出现个圆形大坑,胖子就对天真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在盲冢里,正儿八经出现墓室和棺材才会让我们震撼,其他的怎么猎奇怎么来,我们已经全部心如止水并心如死灰。
说是坑其实也不算,应该说这条甬道被直接斩断在半路上,前着村但后不着店,并且深不见底。
胖子掰断一根荧光棒丢下去,叮叮当当的一路下落,不消片刻就没了踪影。
虽然没有到底,但借着荧光棒碰撞的光,我们都看见这个洞其实类似于一口深井,壁上钉着一节一节错落而下的金属台阶,可以供人踩踏。
“妹儿,合着你祖上是穿美特斯邦威的——不走寻常路。”
“实在没词就别硬憋歇后语了,都不押韵。”天真用手电照着被浇筑成拱形的金属台阶。
“你管他押不押韵,应景就行。”胖子也崛起个屁股去看。
把这金属把儿叫成台阶有点抬举它了,细细的一根弯曲管子横插在上面,完全就是几个焊在井里的铜制门把手。
千军万马把头搁在他俩头上:“这能踩吗?万一不稳怎么办。”
“不稳就摔成肉馅,反正都是下辈子见。”
天真被压地不停耸肩,把千军万马头拱的一抖一抖,我凑趣道:“你倒是很押韵。”
胖子背对着冲我挥挥手:“狗肚里还有二两墨水,你少夸他,等会又抬腿滋我鞋。”
他们仨闹哄哄的,一时也不成样子,我就把他们扒拉开,让小哥去看看。
而小哥也不负众望,看没一会儿就撑着地板翻了进去,一连蹿出去十多米,喊都喊不停。
我们面面相觑,胖子看着我:“你这就把小哥放生了?下回给他拴个链行不行,你上次那个我瞧着挺好。”
他说的链子是锁骨链,几个老男人不懂时尚,总以为是狗链,胖子当时还纳闷道现在人都跟狗抢衣服穿了,以后是不是得吃狗粮,天真说难道他们吃的还少吗。
又cue我一波。
天真走到一旁坐下,撕开一包压缩饼干:“我看你们是穷操心,小哥不比你俩机灵,人肯定是有事儿。”
“也是,我老梦回青青草原,总觉着还是小哥撒手没的日子。”
胖子边说边挤过去,拿一块天真手里的压缩饼干,忽然颇为感慨:“这一晃眼的,好几年了,”
“打住,好好的别给我整什么回忆杀,还没到那时候。”天真就横他。
“是是是,要就着啤酒吃小龙虾,看您老用剃须刀自杀,这氛围才对。”
一想到曾经天真喝醉又是满地找肠又是站在浴缸里演霸王别姬,我就忍不住“嘎嘎嘎嘎”的爆笑出声。
一辈子的伤心事都想过一遍,不仅没收回来,反而还让我的笑声更像鹅了。
他们俩拿着饼干看我都看傻了。
“你们这什么段子?”刘丧就凑过来。
天真耳垂都红了,胡乱拉他回来:“我们哥几个姐几个追忆青春,有你什么事。”
“小气。”刘丧嘟囔。
他俩把饼干掰了,分给我们,凑合着水咽下肚,木安蹲在深井边上,突然招呼我们:“有敲敲话传上来。”
“小哥说什么了?”胖子就问。
“他让我们下去。”
木安三两下吃完,单手解开装备带上的绳索丢给我们:“你们在上面打安全钉,我先去看看情况。”
胖子接过绳子跺了跺脚:“你就不能等我们一块吗,急什么急。”
“时不待人。”
不由分说,木安踩上铜把儿很快也没入了井底。
“这一个两个的都有病,吃肘子也没他俩这么赶热乎的。”
胖子骂骂咧咧,反手掏出地质锤,我翻出岩钉,两人就你一下我一下的钉起来。
地板很硬,是用整块的石板拼接而成,只得找缝隙钉,天真边装安全扣边问我们:“张海盐会不会在哪等着偷袭我们?”
“好问题。”
胖子敲的满头大汗:“他的目标都跑了,还来找我们干什么,不追他宿敌去,来伤害无辜民众,除非他脑子抽了。”
我小声道:“他就没正常过。”
“还不都是你们招来的,瞎子就第一锅头,找只黄鼠狼混进鸡窝里,能讨着什么好儿,咱也制不住这黄毛耗子,只能由着他发癫——瞎子你要不动两下,咱爷俩搭配还能效率点。”
瞎子毫不在意胖子的数落,欢脱地应着声来接手地质锤,我就帮着天真打绳扣。
刚打好几个活结,他们已经钉好六个岩钉,把打好结的绳子套上去,再拴在装备带上,胖子特意把瞎子跟他拴一起,我们就像掉葫芦似的挨个向下爬。
铜把手踩着会晃动,每节都松松垮垮的,让人心里很没底。
我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