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切好的橙子端过来,垂眼看了看,往嘴里塞。
叶绾色抽了纸巾给他,“是我福薄,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
孟慎南笑了一下,专心吃水果。
叶绾色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盯着他挂起来的军装看。
“叶子。”孟慎南放下吃完的小碟子,清脆的一声响。
叶绾色回神:“嗯。”
孟慎南:“电影上映记得告诉我,给你贡献票房。”
叶绾色回以大大的笑,“好。”
怕打扰孟慎南休息,她待了半小时就走了。
走到电梯口,内心挣扎几分钟,她还是按了下行键。
孟晓苏看到病房里有橙子皮,鼓着脸问:“哥哥谁给你削橙子啦,你过敏的呀。”
孟慎南好脾气地向妹妹道歉:“就一次,没关系的。”
然后减弱声音说给自己听:“反正以后也吃不到了。”
他看着门外的走廊,叶绾色走出去时没有回头。
这样也好。
她跟着他会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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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前一天。
蒋阔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保温盒,“这几天医院够热闹的啊,我听护士站的妹妹们说了,有明星来。”
江淤躺着不吭声。
女明星?
他才是幕后功臣。
蒋阔:“叶子还是没来?”
江淤一动不动,面如死狗,心如死水。
蒋阔掏了掏耳朵,“我在楼下病房看到她了,又提水果又提饭盒,真细心。人家不来看你也是应该的,为国负伤和自己作出来的胃病,我是叶子,我也去照顾英雄。”
江淤这次住院住得急,每到年尾,他都会在各种应酬局里惯例地喝到胃出血。
江淤:“你急着投胎是吧。”
蒋阔:“哟还想打我?你看看自己什么熊样儿,三岁小孩现在都比你跑得快。”
在江淤的暴怒□□使劲蹦跶完,蒋阔说:“我找小叶子聊过了,她好像,对你没那个意思了。”
他也是看不下去,盲狙着小情侣可能产生误会的方方面面,替江淤解释。
江淤长了脸和脑子,就是没长嘴。
江淤凛了脸:“谁让你找她的。”
蒋阔:“不是我说你江老板,你怎么回事儿啊,哄女人得不要脸。如果她不原谅,说明你还不够不要脸。”
“但您这德行,得重新投胎才能成功,我晚上请和尚来给您超度吧,争取明早重生。”
江淤觑他,“你脖子上系的那是什么,蟒蛇吗,不三不四的。”
蒋阔是从商圈开幕的剪彩仪式过来的,捋平金色的高定领带:“你懂个屁,这是你抢不到的限量版。”
他对着病号咔咔拍照,把照片嗖嗖发了几个群,“叫哥哥,我去把叶绾色给你拽过来,不然我怕等姓孟的伤好完,下次你见到人家是在婚礼现场,你只能郁闷地多喝几杯。”
江淤面无表情地给弥政打电话,这东西再念下去,他离英年早逝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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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淤模模糊糊地睡到后半夜。
电视里放着重播的春晚。
门好像响了一声。
他感到有女人在摸自己的脸,腕间香味很熟悉。
江淤平躺着,醒不来,脑部有根神经被压住了,伸手去“抓”她的手。
一遍遍地抓,一遍遍地落空。是梦中梦。
睁眼,他看到床头有一只保温盒,装了山药排骨汤,香浓的热气熏着他的鼻尖。
他立刻拔了输液管追出去,整层楼空荡荡的,只有铺天盖地的白。
这天是除夕,大家都在团年,就连蒋阔也被召唤回家父慈子孝了。
谭渊明一家早早飞去了塞班岛度假,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换作以前,他一定会给叶绾色打电话,或者直接给若谦旅打,他有的是办法威胁她。
有恃无恐是她给的,其实是她一直在惯着他。但现在她把这份贴心抽走,给了别人。
他突然就有些不敢打扰她。
江淤把电视音量关了,春晚里的小品在无声上演。
他打开微博,刷到了叶绾色的拍戏花絮。
那是几年前的九月六日,她二十三岁的生日,地点在杭州,一群人陪她过。
她再也不是读高中时那个孤零零的小姑娘,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欢她,用精美的蜡烛给她布置餐桌,纷纷送她礼物。
常年在外漂的小年轻谁会不喜欢叶绾色,她长得美,性格好,做菜也好吃。
晚上拍完戏后,一帮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儿聚在一个房间,叶绾色给他们煮火锅,素菜荤菜都往里加,调味酱是她自制的,有麻酱和豆腐乳,放一小撮折耳根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