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个人谁也不会误会。
“你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吗?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阿蛮如何?”宁殊嗤笑。
至于为何这般理所当然认为他也知晓,想来曾经他在他眼前到底是露出了些端倪,而如今温宴记起了上一世,自然心中有了计较。
温宴皱眉,没空和他说这些废话,再次冷声道,“她在哪?”
宁殊沉默,半晌才道,“她没有来。”
“……没有来是什么意思?那阿……朝昭又是怎么回事?”
宁殊没给解释,只道,“我已经传信给裴清若了,到时候让他给你说。”
裴清若。
温宴冷笑,他可始终记得子萱来找他之前,是和谁在一起厮守终身来着。
“她没有来?”他诘问。
“所以你们也早都知道了,对吗?”
“那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宁殊似笑非笑地咀嚼着这句话,“温宴,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所以,你也该知晓你只是记起了上一世,而不是回到了上一世吧。”
“你想说什么?”温宴冷声。
“我只是在想,你可还记得此番你留在我们尘清门是为了做什么?你可还记得你师父为什么而来,五日前又为什么满意离去?”
宁殊没有给他沉默的机会,径直说道。
“你托你师父,请求我,请求老祖,同意你和阿蛮定亲。”
“而我同意了。”
“宁殊你无耻!你分明知道我究竟该与谁定亲?!”温宴怒极。
“哦?你说说我该知道什么?”
“当初你来尘清门与阿蛮相识也好,后来你们继续通信三载也好,再到去岁参加怀古大典你当着天下英杰的面、将头筹交予她也好,又到如今你来求定也好。”
“这哪一桩不是你做下的?”
“可我那是分明没了上一世记忆!我看见她,只是心生好感,那一定是我下意识以为那是——”
“那是什么?”
“温宴你要想清楚,你和阿蛮的情谊真的不存在吗?”
他想起少女温软的眼眸,胸腔里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曾听见的叹息。
前世种种已然想起,明明这一世他还是一普通少年郎,可是鸣金击鼓声犹在耳畔,那些鼓噪在血液里的,那些曾无法平息的……依旧在血脉里流淌、翻涌。
他年少贵公子、华衣裹身红笺递的日子,已彻底成了昨日。
而那个如山野烂漫的小姑娘,到底也不合时宜了。
半晌。
他的声音传出,笃定道,“那只是个错误。”
*
*
老祖出关了。
当着众长老和温时嘉的面抚须笑着同意了古轩阁的求亲。
听到这个消息时,朝昭从浑噩中惊醒,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耳边如雷鸣,嗡嗡作响,一时似是没有听见般浑身僵硬。
直到外门师姐又笑道了一声恭喜,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匆忙道了句谢,便换一身素袍就往前山飞去。
这几日她想去守着温时嘉,可被师父强硬拒绝,只来信说让她等着,又道虽温时嘉已醒但仍需静养,不可打扰。
朝昭无法只好兀自担心,她之前旧伤未愈,疲劳奔波,眼下又夜不能寐,深深把自己熬得两眼通红。
今日无雪,曙光初现,红霞自天际染出。
朝昭满心欢喜。
一是温时嘉已无碍,二则是这门亲事。
修道者,以宗门为大。
若是结亲,比起世俗中结两姓之好,首先得论两派之谊,再谈父母宗亲。
老祖能直接出来同意求亲,代表的是尘清门的态度,也代表着先是温时嘉求得他师门古轩阁的同意,后请其师尊前来商议定亲,再以他派弟子之身、服己派事项之劳,允得尘清门众长老认同。
每一步都做到细致妥协,亲力亲为。
每一步都代表着对她的看重。
无需她在门派里周旋,无需她在门派中为他说话,他径直地处理了这件事,行事周全面面俱到。
以至于她今日才知晓。
难怪去岁怀古之后,温时嘉未回门派,而是时时出入尘清门;又难怪半年前他便在尘清门的明历堂住下,时不时接她门派的任务。
她只以为他不舍她。
原来是为了求娶,原来是为了定亲。
想到那日回来他眼中的灼灼热意,她早已双颊绯红,心中滚烫。
然而正在这时,一师兄正从前山向她们飞来,见她,面色大骇,只道,
“温师弟当着老祖面悔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