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饿了。”几人急急忙忙往观外走,走了几步又齐刷刷停住了。
“人还挺齐。”熟悉的面具人抱臂立在门后阴影处,不知何时来的,在此站了多久,之前的话听到多少。
“大人。”
“去哪儿了?”
“山下酒楼。”庆云将荷叶往前一递:“夫人请客,大人要一起吃吗?”
勇士啊庆云,怀李和狸归心里大呼,你是什么都敢直接说啊!
顾希桢视线扫过三人神情不一的面孔,“她也下山了?”
庆云颔首;“夫人想详细了解许茗珘一事,便邀我们饭桌上说。但酒楼中遇到溧薯死士,三男二女,为首人臂缠毒蛇,耳佩三环。我们担心出意外,就迅速回来了。”
顾希桢看向三缄其口的怀李和狸归:“你二人有什么要补充的?”
怀李暗暗叫苦,又是这种平静的听不出喜怒的语气。
狸归严肃道:“大人,夫人似乎认得那把钥匙。对许茗珘一案她深恶痛绝,许是能在找锁眼一事上提供线索。”
“你呢?”顾希桢又看向怀李。
“我……”怀李张了张嘴,硬着头皮道:“回来后夫人好似精神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受那带着毒蛇的探子的惊吓。”
顾希桢点点头:“好。先退下吧。”
怀李暗暗松了口气,看这反应他们将夫人带下山,又厚着脸皮蹭饭一事就这样翻篇了?
刚走几步,顾希桢忽然叫住他们:“适才听闻庆云手艺不错。”怀李和狸归顿时心里一咯噔。
“既然在观里吃不惯,非要跑去山下。那我额外拨款,你们三人伙食日后便由庆云负责,除了不能买现成的吃食,其余随意。”
庆云接过他抛来的一包银两,心中一喜,眼神坚定,大人居然这么认可他的厨艺:“多谢大人!”
三人在观外就着夜风用餐,一人兴奋,两人悲壮。
庆云:“我还以为要受罚呢,没想到反倒受赏了。真是世事难料。”
怀李扶额长叹:“半个月,只用吃半个月,应该不会死。”
狸归咬着筷子道:“实在不行投奔夫人,只要管饭就行。”
施晚小小地打了个喷嚏,怪事,难道是着凉了?
“小姐,没事吧?”绘樱有些担忧:“您自从见到那些人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好看。”
“绘樱……你还记得我娘妆奁盒里那只银环吗?”施晚秀眉微敛。
她有一次同绘樱玩闹时,在楚凝妆奁盒中翻出一只与其他首饰截然不同的小银环。银环上雕着条栩栩如生的毒蛇,是楚凝绝不会用的款式。
“娘,这是什么?”施晚带着银环去找楚凝。
楚凝愣在当场。她呆滞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她摸着施晚的头,轻声道:“答应娘,日后若遇到带这种耳环的人,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不要对视,更不要同他们搭话。”
施晚疑惑:“他们……是谁?”
不知是不是施晚的错觉,楚凝的眼圈有些发红:“离他们远些就是了,余下的别问。”
施晚素来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楚凝不愿说,她自会找别人问,没想到爹也三缄其口。直到半个月后,她偶然从衣箱底下翻出本泛黄的书册。
那时她们一家还在仙陆,她成日无所事事,多有意思的东西都玩腻了,没想到居然能找到这么个新奇玩意。
书册封皮上画着的字并非她平时读写的那种,她看不懂。书册里的东西倒勉强能认得,因为大部分都是图。她将书册当画本子,看得津津有味,连有人进来找她都没注意到。
“阿晚你在看什么?”
施晚险些从桌前跳起来,她猛地回头一看,原是许茗帆靠在她椅背上,好奇地看向桌上摊着的书册。
“我也不知道,看里面画的人挺好看,闲来无事随便翻翻,书里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施晚将书翻到封皮:“你们见过这种字吗?”
许茗帆眸光微动,凝神盯着封皮几个怪字,眉峰微挑,“阿晚,这是哪儿找到的?”
施晚一怔:“从娘的衣箱中翻出来的……怎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许茗帆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轻轻翻着那本书册,喃喃道:“这是溧署文。记录的是……暗器和毒的用法制法,还有人的经脉穴位图……像是某位习武者的随笔。”
施晚眼睛一亮:“传说中的武林秘籍?”
许茗帆无奈笑笑:“你想哪儿去了。”书册渐渐翻到最后,他翻页的手忽然顿住,目光锁在那一整页的字上。
“准回望此生,年轻时轻狂自大,自诩机关暗器数独步天下,沾沾自喜于造下无数杀孽的毒器,人至中年才幡然醒悟,可欲金盆洗手却为时已晚。愿以此书警醒后来者:多行不义必自毙。林准绝笔。”
他惊愕无比:“林准?是那个林准?!这莫不是那本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