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打包好的东西运到那套学区房。
京市的夏天尤其热,她爱穿吊带,藕粉色吊带和白色运动裤。吊带露脐,运动裤低腰,那截纤细白皙的腰肢露在外面,张女士看她那身穿搭就头疼。
“把衣服换掉,穿的像什么样。”
她不想换,张女士也很坚定,不换不让下楼。僵持了两分钟,她无奈退让,回屋换了一件简单的黑T。辽原在楼下等着,看她搬着纸箱走过来,纸箱放进后备箱,他抬手关了后备箱,问道:“吊带怎么换了?”
“妈妈不让穿。”
辽原拧紧矿泉水瓶盖,垂下眼睫看她,问道:“怎么说?”
“觉得过于暴露,不端庄,拗不过她只能换了。”
一听这个答案,辽原笑了:“这样。”
宋弥新倏地想起前两天科室有个同事在抱怨,说晚上下班和男朋友逛公园压马路,穿了一件吊带,她男朋友黑脸黑了一路。
手抄着兜,她掀睫看他,问道:“我穿那身,你介意么?”
唇角一扯,他笑:“你想让我介意?”
“不想,就算你介意我也不会听,穿衣是我的自由,”宋弥新从后备箱拿出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利落地撕去标签纸,拧开瓶盖灌了一口,语气坚定,“二十一世纪了,别太封建,那会让我误会你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悬垂的浓密睫毛笑得一颤。日照滚烫,睫毛沥下的淡青细影轻晃,他笑够了,嗓子带哑地应声:“嗯。”
他静了静,说道:“雨夜跑山,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个异性吸引。那晚你很酷,我正是被那样的你吸引,那是真实的你,你是自由的灵魂,也是完整的个体。我不会剥夺你的自由,我要做的,是让你能够没有顾虑地穿漂亮衣服。”
“说了,”眼睫一垂,“宋弥新,你不是我的附属。”
“但是——”语气转折。
宋弥新心尖一颤:“什么?”
“太清凉的衣服还是不行,”指尖勾出纸箱里的一件黑色吊带,后背只有几条细细的交叉绑绳,胸口有一个镂空爱心的设计,布料少得可怜,还没他的巴掌大,“像这样的,你别想穿。真想穿,除非——”
只穿过一次的吊带裹着他的手,手臂上怒张的黛绿山脉苏醒,修长骨感的手指穿过胸口的爱心,掂着柔软布料,轻缓捻动,峭拔身形自上而下地笼罩宋弥新,包括那道日影拓下来的斜影,一样将她包围。
一件吊带也能让他玩的情.色意味十足。
宋弥新脸热,小声问道:“除非什么?”
眼神慢悠悠转回,淡道:“你从老子身上踏过去。”
*
那套学区房离郝老师家很近,都搬过去了,不去看一趟郝老师说不过去。
郝老师知道宋弥新要来,但不知道辽原会一起来。门开,她愣了愣,说道:“辽原?你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握固的那只手松开,往宋弥新腰上一搭一勾,说道:“老师,我陪家属来看您。”
和赵嵩铭分手后,郝老师有一次问她进展如何,她以性格不合为由说两人分手了。她知道郝老师介绍相亲是好意,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群体认可度没有那么高,赵嵩铭装的人模狗样,郝老师被蒙骗也很正常。
俩人都是曾经教过的学生,现在确定关系开始恋爱,郝老师也替他们开心,说道:“其实高中那会儿我就知道你喜欢辽原,一开始我还纳闷你为什么要来咱们班,第二次月考结束一选座位我就知道了。”
“那么明显么?”
“怎么不明显?”郝老师失笑,“可能你自己觉得掩饰的挺好,其实不然,咱们班那些女生喜欢谁,我门儿清。不过,这也好猜,一大半喜欢辽原,一小半喜欢隋意嘛。哎班长,隋意怎么样了?”
辽原正吃着凤梨,脸腮鼓动,说道:“还那样,在做自由职业。”
“自由职业也挺好的。那小子不服管,去哪家公司都得和老板尥蹶子,干脆自己给自己打工,适合他。”
在郝老师家坐了半小时,两人拒绝了留下吃晚饭的邀请,牵手在第三中学附近的小吃街逛了一圈。
来逛小吃街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学生,青春洋溢,周末时间又多。有家做甜品的小店很受欢迎,摊位前排了长队,且都是女生在排。
“要一份芋泥雪贝!”
“这家芋泥雪贝超好吃的,甜又不腻。”
辽原嘬着杨枝甘露,随着宋弥新的视线看过去,问道:“想吃?”
“队排太长了,浪费时间,算了。”
学生时期,她或许愿意为了一口芋泥雪贝排队半小时。此刻当下,她的心境早已不同。不会为了一口吃的浪费半个小时去排队。
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店名,他应:“行,那看看别的。”
天热食欲会受到影响,一条街走完,宋弥新勉强地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