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外,危安低头,看了一眼手指里勾着的苹果和路过甜品店特意打包回来的奶油木糠奥利奥。单元楼内的动静很小,衣料摩擦窸窣,她低声说:“我上去拿个包就下来。”
“好。”
紧接着,传来打火机盖弹开的声音,男人手里拿着烟走出来,看见危安就在门口,视线微怔,随后,从容不迫地开口:“危先生,真巧。”
“不巧,这是我家,”危安笑笑,“赵先生不是要出差半年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去坐坐吧。”
“不了,”辽原应对自如,“提前结束了工作,就飞回来了。”
聊了两句有的没的,危安提着东西上楼了,辽原缓缓侧了侧身,目光落定在那个打包甜品的塑料袋上,奶油木糠奥利奥。
一个继兄,待继妹这么好?
上次在她家吃饭就发现了,危安对宋弥新很照顾,红烧鲤鱼一端上来,就把鱼眼挑给了宋弥新,说是吃鱼眼,明亮眼睛。
薄唇一张,滚出涅白烟雾,手指掸落烟灰,似乎有闪念飞速划过,却没抓住。
走路声响起,他回头,宋弥新正垂着眼在吃木糠杯,瘦削的右肩勒着黑色背包带,辽原伸手接过她的包,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问道:“好吃?”
“嗯,危安给买的,你俩见着了?”
又不是亲哥,她私下里都是直呼其名。
“嗯,和他打了个招呼,”辽原皱了皱眉,“以赵嵩铭的身份。”
之前他有多想往自己身上贴这个标签,现在就有多想甩开。
总不能一直当那人渣。
“唔,不能让你一直当赵嵩铭,”甜品勺舀起一勺奶油木糠含进嘴里,她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等我找个时间给妈妈做一下心理工作吧,不急。”
“行。”
辽原勾着背包带挂在肩膀上,一手拿烟,一手同时拿两个头盔。两辆机车并排停在小区外的车棚里,钥匙一拧预热水冷发动机,一橙一黑两道车影先后汇入车流。
后视镜映出始终远她一段距离的KTMR2R,辽原一直在后跟着,单向透视设计的护镜遮住了他的眼睛,日落的金光柔和,金色浮动在黑茶色的护镜表面,既柔和、也冷酷。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也像在做梦。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来不及细想,好像很突然,又好像顺理成章,总之,他们在一起了。
她不禁想起协合医院和京航的联谊,联谊活动的名字叫做“不负春光”,当时她一心想要通过别的方式治疗好她的过敏,却没想,那天春光好,连风也动情。
黑武士停在小区门口,长腿支在地,另一只腿抬高超过黑武士绕了一圈,停落在地,她看着辽原调整车头准备离开,开口喊道:“等等。”
辽原抻直腰背,肩颈比例完美,不管是何时何地,不管坐着还是站着,头颈连成的那一线都笔挺且峭直。长腿半蜷,他在等宋弥新开口。
“没和你说,你今天也很帅,”嗓音轻顿,“但是以后不许再玩大冒险了。”
指zombie大冒险,也指越野赛大冒险。
低笑声溢出,他答:“好,不玩。”头盔一侧的扰流大尾翼存在感很强,宋弥新没看过自己戴这款头盔侧面时的样子,想不到原来这么酷。
喉咙一痒,她勾过辽原的头盔,俯身以自己的头盔吻了吻他的。两个头盔碰撞出轻微的响,辽原下意识勾过她的脖颈一拉,藏在单向透视护镜后面的那双眼里涌起浪潮,圆形虹膜边缘漫上诡谲的色彩,像要把人吞噬殆尽。
直到遇上阻碍,他才找回一点清醒,戴了头盔,亲不了。
他拿开手,附着在手背的淡青血管松懈了紧攥的力,掌心抵住食指的骨关节下压,听了两声清脆的弹响,说道:“什么时候去我家看小猫鼎鼎?它学会了钻圈,可厉害了。”
宋弥新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刚刚辽原猛地将手搭在自己颈后攥住朝前送的力道过重,吓了她一跳。
“有空我就去。”
“行,”他点头,“这回还让你看着我走。”
她一怔,视线不由得追了上去,微风习习的傍晚,那人制造出一阵阵疾风,倏而,风止,他和风暴都远去。
锁车的时候,宋弥新瞄了一眼猫着腰鬼鬼祟祟往这边走的丁小宝,笑道:“后视镜看见你了,别想吓我。”
“好吧,”圆溜溜的眼睛失落了一秒又亮起,他挽住宋弥新的手臂,表情回味,“我刚刚回来看见咱们小区出去一个玩机车的耶,我们小区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我还拍了两张背影,特别帅,你看看。”
他找出随便拍的照片,抓拍对焦不准,周围的风虚焦了,反倒凸显出男人的腰臀比,肩宽腰窄,浑身透着一股勾人味道。宋弥新看了一眼,夸道:“挺帅的。”
“对吧对吧对吧,”丁小宝兴奋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放大照片,“你看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