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孩儿坐在另一边。空荡荡的桌子上只放着几块豆腐乳。
“儿啊。你什么时候能找个活干,你整天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何老太语重心长。
“天天催催催,我能饿死你们?”何添把碗重重砸在桌子上,语气不耐烦。
“……”
向荆没再听下去,他绕路去了何家庖厨,拿上一个木桶消失在夜色中。
前几日何添压根就没有丢银钱,他是看自己新年卖出去不少木雕,编了一个罪名前来讹他钱。
向荆个矮瘦弱,只能被他压着欺负,强行搜走他身上的铜板,但他的半吊钱可没有那么好拿。
再次回到何家屋后,向荆一手提着沉重的木桶一手捂着鼻子,快速进了何添的屋子。
把何添的屋子到处都沾上黄澄澄的大便后,向荆把桶放回了何家庖厨,转身向破庙跑去。
向荆把木头运回屋内时,李家一片漆黑。
李翠花很节俭,夜间点烛火从来不会超过两刻钟,现下正好便宜了他,做了坏事也没人看见。
向荆去院子打水,忍着寒意冲了个冷水澡。
虽然冻得牙关都在打颤,但总算去除了一身的粪味。
想到暴怒的何添,向荆勾起嘴角。
这几日压在心口的闷气总算消散不少。
……
树上的鸟儿喳喳叫,谭意顶着黑眼圈出了房门。
昨儿半夜,那个何添像条疯狗一样,满村子乱吠,闹了半宿,弄得谭意都没有睡好。
正好碰陈景从隔壁隔壁出来,谭意打着哈欠询问,“何大郎哪得罪你了?”
干嘛往人家倒大粪,搞得大家都没有睡好。
“不是我干的!”陈景低吼。
谭意不信,林大妞和李青杏也不信,这事除了陈景,还真很少有人做的出来。
估计何添也认为是陈景干的,所以才在梧桐树下咒骂了半宿,不然他家在村尾,为何非得跑到村口来骂人?
看见谭意质疑的脸,陈景气得在原地跺脚。
真不是她干得,谁大半夜闲的干这种事!哪个该死的,竟然让她背黑锅!
自那日后,陈景气得不行,鼓足了劲要找到给何家泼粪的人,但何添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时还真找不出来。
不管陈景怎么气愤,日子还得过,转眼就到了开春,积雪消融,院子的银杏树和家门口的香樟树纷纷冒出嫩芽,路边的小草也探出头,就连吹到脸上的风都少了几分寒意。
万物开始复苏。
谭意和陈景要去上学堂了。
作为六善村唯二两个去竹山书院上学堂的姑娘,陈景背着书袋子,挺直背脊从梧桐树下走过,惹来一众惊羡的目光。
去学堂的第一日……她们与学堂的学子大打出手。
学堂里的凳子还没坐热,俞世安就把她们领了回家。
“这实在怨不得我们。”谭意把学堂发生的事情解释一遍。
那些读着圣贤书的学子,张口闭口就骂陈景娼妓、婊子,这样嘴巴不干净的人,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学堂。
听完她的讲述,他爹气得眼睛通红,转身就出了谭家。估计是为她们讨公道去了。
而谭意和陈景因为太过冲动鲁莽,被罚抄佛经。
这一事后,她们一时呆在家里,每日就是抄书。
陈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过年泼粪事情,让她和林大妞李青杏彻底闹翻,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玩儿了。
感觉她再待下去就要发霉了。
“唉~”重重的叹气声,陈景窥探谭意一眼,小心翼翼暗示道,“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这个时候后山有许多好玩的。”
谭意想到被李青杏两人丢在县里一事,摇头拒绝,“我不要去。”
李青杏她们心术不正,表哥说了,要离心术不正的人远点。
“为什么?”
“我不想跟李青杏她们玩。”
陈景提出一个小建议,“我们假装跟她玩,不是真的跟她玩。”
谭意抬头看陈景。
没想到她是如此没有节操的一个人。
当时陈善为两方说好话,腿都快要跑断了,陈景义正严词,深恶痛绝说要跟她们绝交,日后再也不一起玩,这才过去多久?就没有了那个志气。
谭意摇头,“我不要。”
她一点也不想假装和李青杏玩,谭意也不觉得李青杏和林大妞会和一个往她们家泼粪的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