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蓁意识到华安和这位林公公有话要说,知趣地应了声好。
往前走了小段路,发现华安的手炉还在自己这儿,便回转身。
刚刚手冷,华安便把自己的手炉借给了她。
走回刚刚那个拐角,却不见两人踪影了。
冯玉蓁纳闷之余也只好先回兴庆宫,等公主回来了再把手炉还给她。
离宫殿越近,行宴的舞乐声也听得清晰。
走到殿外时,冯玉蓁被一道清脆的女音唤住。
说话的是个穿鹅黄衣裙的少女,冯玉蓁辨认出她是半月前落水的于小姐。
她带着腼腆的笑意走上前,感激地说道:“半月前我被推进湖中,幸亏得夫人相救,才捡回一条命来。”
紧接着又解释道:“先前一直在家中修养,后面好些了想亲自给夫人道谢,却一直不得机会,今日宫宴才终于见到了夫人。”
冯玉蓁声音温和道:“我也是恰好路过,帮忙唤了公主府的护卫下水相救,换做是谁都不可能置之不理,于小姐与其谢我,倒不如谢救你上来的护卫。”
于知鸢摇摇头,“这不一样的。”
大病初愈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她垂眸道:“我先前发现了她和那个人暗通曲款的书信,说只把我当成摆设等生下嫡子再将她接进府,我明明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于知鸢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太生气了,就准备将一切都告诉母亲后退婚,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为了自己的名声选择将我推进湖中。”
冯玉蓁知道口中的她指的是于知画。
最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于知画是因和嫡妹的未婚夫早有瓜葛,不曾想败露才起了谋害自己妹妹的心思,妄图取而代之。
于知鸢勾唇惨淡一笑:“我爹为了保留府中的体面,想压下这件事,我娘不忍我受委屈,便彻底同我爹撕破了脸皮将于知画告上衙门,这下于府彻底成了京中人的饭后笑谈。”
冯玉蓁叹了口气,道:“事情的过错并不在你,于小姐何必因为他人口中的孰是孰非而庸人自扰,你提前认清了那些人的面孔,没到不可挽回的余地,是好事才对。”
冯玉蓁的话既是在开解于知鸢,也是对自己说的。
凡事都有两面性,一个人会认为你的难事而同情,可能就会有另一个人为此而嘲弄,不过多在意流言,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无愧于心就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前世的自己想不通。
闻此一言,于知鸢神情有一瞬恍惚。
口长在他人身上,她能管住府中的下人不嚼舌根,能管住上京其他人的舌头吗?
并不能。
另外此件事错的人并不是自己,既然如此,何必再在意他人的看法。
想清楚头头尾尾,于知鸢随后展颜道:“夫人说的对,是我想的狭隘了。”
宫宴结束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形色各异的马车接连从宫门而出,驶往各自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