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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混沌二十二(1 / 3)

正当两人独处,梁封城颇觉尴尬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随即有从官喊道:“岘州钱文立败,首场除名——”

这样的除名宣告声自比试开始就没有间断,只是这回喊完,有不再看比试的考生回来,在外头互相议论着:

“你看到了吗?主审官的脸色难看的很……”

“主审官本就出自岘州,岘州的考生被除名,他肯定很生气。”

文试因有徇私舞弊之嫌,陛下除主考官外,又亲设主审官;武试没那么多避讳,场场打斗下来胜负分明,便让文试主审兼任武试主考,另有皇城守卫司几位副领坐镇。

梁封城把玩着茶盏:“今年的主审官陈竟省来自岘州,是岘州郡王之孙,与皇子同辈。岘州只有一位头名前来考试,如今首场便被除名,这陈竟省定是气极了。”

“你知道的不少。”尚在打坐休息的谢遄说,“能这样议论皇室,可见传言不假,确是个跋扈公子。”

“……”

好烦,再也不想和谢家人说话了。

首场比试进行了三个多时辰,从前半晌一直打到后半晌,直到不用参加首场的考生们都按照宿房名单坐在了膳厅等用饭,最后一个打完的考生才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和快成碎布的衣裳回来。

众人十分同情地看了看他,随即松一口气,终于能开饭了。

也是半个时辰之前,梁封城才知道同屋的另外两个考生,其中一个竟就是在考场外纳录时起了不小风波的卫方垣——他倒霉,被抽到了首场比武;另一个叫赵叔韧,则是在武斗台前看了半晌,这才没同他们碰面。

梁封城就近给卫方垣夹了块炙肉,“你可以啊,不仅赢了,都没怎么受伤。”

“我知道你,肃王府入不了族谱的大儿子。”

“……”

卫方垣身上实是青肿处不少,只是面上看不出来,衣裳一遮便真同没事人一般。如今这样说,他就顺坡而下,“我好歹是麓州武试头名,首场比试自然要大获全胜。”

赵叔韧看上去年纪小,个头也瘦些,捧着饭碗闷头吃,时不时吐出几句实话:“我瞧着你被揍得挺惨,对方不用兵器,尽是拳脚,想来你身上青紫不少吧?后日又要上台,你得用些药。”

“……”卫方垣一噎,顿觉没脸。可赵叔韧实在年纪太小,语气诚恳又是实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给他挑了块大鸡腿,“赶紧吃吧,看你这细胳膊细腿,小细孩儿。”

用完晚饭,有受了重伤的考生出考院寻医,留下无恙的考生听完从官的训导后各自出了门,或是直接留在宿房休息,或是出皇城门回自己的住处。梁封城这一间只他一个家住邢都的,只是进出麻烦他实在不愿折腾,便留了下来。

如此一来,他们这间房倒是整个考院难得四人齐全的了。

卫方垣话多,一边上药一边把白日那个武试对手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偶尔夹杂着几句骂。

“听从官报名,说是岘州来的。岘州西北苍凉之地,果真功夫都要粗犷不少,拳头这样硬……不过还好,我没给麓州和崆州丢脸!”

赵叔韧问:“又是麓州,又是崆州,你到底是哪里的?”

卫方垣脸上有些骄傲,“我祖籍麓州,家中还算富庶,儿时随父母至崆州,便长在崆州。故而我既是麓州人又是崆州人。”

赵叔韧神色认真,“你在繁华富庶的崆州学武,却又回到稍稍逊色的麓州,同生长环境不如你的考生们比试,最终拿了麓州头名来到邢都。”

他一字一句地说,于他而言是真的在询问一个自己不懂的问题,“这是好事吗?我不明白,但我看你好像很骄傲。”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连一向不参与闲聊的谢遄都难得露出惊讶的神情,复又有些佩服地看向了赵叔韧。

一旁洗脸的梁封城把头都埋进水盆里,一手死死攥着木架子,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卫方垣脸都绿了,狠狠盯着赵叔韧,心中暗怒这厮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可赵叔韧神色之诚恳,双目之无辜,眉头微蹙,实在一副求知的样子。

奶奶的,是真傻!卫方垣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上药去。

留赵叔韧一人满腹疑问。

“叔韧,这问题太复杂,我们都不明白。”梁封城捂着笑酸的肚子,“不过对你卫兄而言是好事,那便是好事吧。”

赵叔韧想了想,重重地点头道:“梁兄说的对。”

纳录时共有二百三十八人记名,首场比试结束后除名七十六人,剩余一百六十二人,这些人又被分为五组,每组三十二至三十三人不等。

次日,有从官至每间宿房宣布分组名单,名单同样由抽签决定,分到哪里全凭运气。梁封城这间的四人倒是幸运,都被分到了不同小组,至少在淘汰对战时不必遇到,只是赵叔韧那组有个认识的,是纳录时见过的张舶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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