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文试队伍的那边一阵喧闹,只听一个学生虽负手不看对方,却是说着:
“我当是谁,看着眼熟。原来是叶家的丫头,没想到离崆州千里迢迢还能遇见。家中既遭变故,怎么还有心思来考试?”
另一个也开口道:“无因阁选试六年一考,她若不来,恐再无出头之日了。”
再旁边站着的一个拉着他衣袖小声说:“你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她自小自恃才高,家中有伯父为官罩着,行事张扬跋扈。如今叶廷立左迁西沙原,叶翎,你还有什么能耐?”
最先开口的那个却把这厮往后拽了拽,不动声色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对面那女学生虽一身武装,可看着有些文人气息,与武试这边排队的学生实在站不到一起,还不知道能不能挺住这些人的挑衅。
梁封城抱着剑看戏:“我看那姑娘文文弱弱的,这要是打起来够呛能挺住。”他这样说道。
洗霜摇摇头,“且打不起来呢,这可是外城门前,无因阁从官都看着,谁敢在这地方动手?”
方说完,便听到那边一直没说话的女学生扬声说:
“若觉得我没能耐便比一比,谁若输了立时滚回家去,如何?”
“……”
好嘴啊。梁封城拍了拍洗霜的肩膀,“好兄弟,你这嘴开了光了?要不你再多说几句,说我得不了头名之类的?”
洗霜压着声音评价:“这女公子是个火爆脾气,不知本事如何。”
“照这么多年我与况渲打架的经验来看,先挑事的往往都不太行。”
洗霜说:“听他们的话,好像都是崆州来的。可按规矩各府只能有一人可入邢都考试,即便有同名,那也不会这样多吧?”
梁封城感叹道:“崆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先皇后祖籍,凰鸟盘旋之地。想来是周边府县富贵人家的孩子自小养在崆州,但籍贯无法改变,考试还是要回到籍贯地考的。”
“长在富贵地,吃得好住得好、学得好练得好,到考试时又回去同那些教授师傅不如他们的学生比,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他们占了。”
梁封城:“你很能褒贬时弊……”
方说完又觉得不妥,悄悄看着洗霜神色,见后者无甚大碍才放下心来。
那边找事的学生似乎没想到叶翎会直接宣战,眼神有些犹豫。
若是答应,输了可就是大代价;若是不答应自然又十分丢脸,“舶缆,我……”他看向最先开口的那个,只听后者挺着腰背道:“叶翎若是真没本事,如今也不会站在无因阁考场之前。劝你想想明白,不要惹出祸端。”
“什么啊,这可是你先来找她搭话的,怎么最后反倒是我摊上事?”
“我只是认出她来,是你自己嘴上没分寸。”
“我…”他拽着三人中另一人的衣袖,“你说。”
“我说什么,”那人哭笑不得,“你去道个歉啊,大丈夫不逞一时之快,况且本就是你口不择言,不是叶翎的错。在场的考生可都看着呢,若真闹大了从官出来问,大家可都是叶翎的证人。”
“……”
他接着劝说:“我说卫方垣,你便去道歉又如何?左右进了考场会遇到,你二人这场对抗是逃不掉,在武斗台上赢了她,总比眼前打架吃亏好!舶缆,你说是不是 。”
后者认可地点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卫方垣如此犹豫不前,已然看出他是不敢豁出去跟叶翎打一场的,就连前来送考生进场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嬉笑声渐渐传出。
叶翎看着排队纳录的状况,已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有些不耐烦道:“打是不打?南元儿女凭本事说话,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一直劝说卫方垣的那位左右来回看看,看出了他是不敢打又拉不下脸,只好叹了口气,朝叶翎走了几步,说:“叶公子,在下张舶帆。卫方垣只是一时口快,并无意与公子起冲突。考试在即,公子海量,还请不和他计较。”
叶翎打量他片刻,冷笑一声,“你们三个倒是天生来的好兄弟,一个起头,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天下的戏本可算都被你们张家人唱完了。”
说完,转头走了。
卫方垣皱着眉撅着嘴,“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舶帆笑着说:“还能是什么意思,这是把舶缆和你混为一谈啦。”
卫方垣:“啊?我和舶缆,还有你,我们本来不就是一伙的吗?……等会儿。”
他追着叶翎的身影看去,只见她慢悠悠挑了一支文试的队伍开始排,“她不来考武试,她去文试了!她不考武试,那我怕什么!早知道……”
卫方垣还在滔滔不绝地骂,张氏两兄弟互视一眼,张舶帆说:“我虽没有同她交过手,可也听说过这崆州叶氏的功夫都是顶好的师傅教授,尤其是这个叶翎,虽体量纤细可身手奇绝,怎么却是去考文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