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色昏沉。
颜霜一出严府的门就看到了家里的马车,负责赶车的马娘正半靠在车辕上昏昏欲睡,而蓁怜则是垂着头站在车尾,无聊地用鞋尖在地上画着圈圈。
“蓁怜。”颜霜快步走了过去:“不是一早就叫你配大公子回府了吗,怎么现在还等在这里?”
“是主子不想回,非要在这里等大人的。”
蓁怜解释完,抬手撩起车帘子,颜霜抬头向车内望去,却忽的噤声。
忙碌了一天的裴淮真已经靠着车壁安然睡了过去。
颜霜制止了要出声的蓁怜,轻声上了马车。
车行的很慢,两府之间的距离只是相隔了四五条街而已,足足就走了有半个时辰之久。
裴淮真也睡的很熟,直到颜霜将他抱进屋子,放在榻上,他都未曾醒来片刻。
待蓁怜替他简单梳洗后,已经三更半夜,他这边端着水盆刚一脚刚踏出门,那边就被忽然出现的颜霜拉到了一旁。
他极力稳住身形,很是后怕:
“大人您慢点,我盆里还端着脏水呢,别泼了你一身。”
“那个,蓁怜,我且问你些事。”
“大人请说。”
“大公子今天……和那个傻子都说了什么了?”
“傻子?”蓁怜听不明白,直直问:“大人指的是哪个?”
“就那个陈家那个大傻子。”
“陈家大小姐?陈小姐没说什么特别的,倒是做了许多。”
“都做什么了?”
“嗯……先是怕主子劳累,命手下给搬了椅子,后来又怕主子热的不舒服,让几个小厮轮流给扇风,哦,对!还有”
“还有被大人倒掉的那些个罗汉水,也是陈小姐担心主子特意熬制的。”
“搬椅子和扇扇子,棉夏没派人做这些吗?”
蓁怜摇摇头,一脸的诚恳:
“棉侍卫和两个一身黑的侍卫虽然什么都没干,但是却一直跟在主子身后,一整天很是尽责,一步都没离开。”
“陈小姐是个好人,虽然和严府走的并不多亲近,现如今严府出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她却遣了那么多的人来帮手。”
颜霜听完脸一僵,又问:“大公子呢?他也觉得她好吗?”
蓁怜抬眼,不解道:
“主子一副七窍玲珑心,他想什么,蓁怜怎会知。”
“不过……若是大人想知道的话,不如等明天主子醒了,亲自问一问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