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高二分班,我选择了理科。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理,她们都不理解我,我也没有去解释,只是沉默地看着笔记本上画的劣质小猪。
然后说:我想试试。就这一次。
分班刚踏进班级,我就一眼看见了坐在原本教室位置的他。他在和旁边的一个女孩说话,笑容仿佛没有变过。
看见我眼神诧异略过,然后和我打了声招呼,说好巧。
我往后走去,故意离他很远,但其实抬头看向黑板的时候,目光里可以看到他。
他又很快地融入了这个班级。我这次却没有像开学那时候默默无闻,也有女生跑来跟我说话,但后来说着说着总要绕到他身上去。
她问:哎,你之前和他是同班同学吧?他人怎么样?
我回答:人挺好的啊。不过有些张扬,我不太喜欢他。
她视线却没有离开他一寸,只是笑着:但我挺喜欢他的。
我后来就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心头突然觉得酸涩阵阵。像是蚂蚁密密麻麻占领了宫阙,直到沦陷。
女孩坐在我旁边,每次上课她总让我帮她传纸条。
传给那个离我很远的人。
我刚开始同意了,麻木地拍拍其他同学肩膀:帮忙传一下,传给他。
他刚开始只是收,后来也慢慢回纸条了。
可能因为她很像朱雅雅,但初中毕业朱雅雅报考的,和我们不是一个高中。
从一两句到一小段。我开始不愿意帮他们传纸条。她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然后换了个同学继续传。
甚至有好几次我看见他转过头来,朝着她笑了下。
我只是眼神死死盯着黑板,直到酸涩地不得不眨一眨。
高二运动会,他报了长跑。
她跟在他身侧,替他倒水递毛巾,然后两人挨得很近,似乎在说悄悄话,她笑的花枝乱颤,他看着她也笑,阳光下灿烂得刺眼。
我不清楚什么心理,撑着伞在他备跑的时候叫了他一声,他抬起头在人群中找了很久,然后直直看向我。我和他招了招手,他也向我招了招手。我讨厌此时的自己,其实卑劣而渺小。
拍照留念的那一刻,他站在我身后,比了个耶。
我看着镜头,突然感觉一阵穿堂风直撞心口。
5.
运动会结束没多久,就有人传,他向她表白了。
他们,在一起了。
我听到的时候先是失神了好久,然后旁边的同学叫我,我才回神过来激动地说:真的吗!他们看起来就般配啊,好幸福啊!
后来他上课就老是转头,一直看我们这边。
我知道他在看她,但虚伪心作梗总是挪着凳子往前面靠。从来没看过他一眼,心底却对视千万次。
他下课的时候会来这边看她,和她说的话无非就是作业很多,又有不会的?还有,我好喜欢你。
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呢?是她,还是那个已经找不回来的人。
我有时候会莫名很生气,会转过去吼他:能不能不要边说边踩我的书包!
他先是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连连道歉,和她说话声音也弱下去,小的根本就听不见了。
我其实希望笔再掉下去一次,然后让他帮我捡起来,但后来真的无意碰掉了,却抢在他前面捡起来放进笔袋,只剩下他还悬在空中的手。
他每天早上会给她带早点,会给她带一道数学题,题目的结果是520。所有人都在说他浪漫,但我却越来越讨厌他,看着他的眼神也慢慢冰冷。
直到疏离,二人距离越来越远。
吃饭的时候,她和我说,昨天他们一起牵着手回家。她说,他的眼睫毛很长,说他眼睛很漂亮,在夜下会发亮,像星星。
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饭,等她讲完好久才停下筷子说:哦,挺好的。
后来连她都信了,她觉得我大概是很讨厌他的,所以总是避免在我面前谈他。但眼底止不住的幸福,和别人口中的故事,就像谣言蜚语,没有断过。
那个夏天是我最刻苦的时期。不关注班级八卦流言,不关注社会新闻时态,只是埋头苦读,挑灯夜战。
我的班级排名渐渐往前,直到期末考年级前十,真的实现甚至超越了我当初口中说的:试试。
家里人都很为我高兴,我觉得我也应该高兴的,那年跨年聚餐庆祝,我拿着手里的酒杯几次开口却总说不出话来,妹妹替我解释是太感动太激动了。他们都说是是,然后碰杯一起饮尽。
我喝完了我杯子里的青岛,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但感觉还不错,冰凉凉的像汽水,除了,有点咸。
到了第二年十二点的时候,我掐着点给班上每个人都系统发了新年快乐。
好多人都回了我,但我一遍遍点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