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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膝下还有几个庶出子女,但卫观南先前提及的妹妹,大抵是梁氏诞下的二女卫伽清。毕竟,长女卫伽遥早已随夫婿离京赴任,大抵两三年内是回不来的。

赐婚之前程令仪对卫伽清并不熟稔,单记得她有着一对极为讨喜的梨涡,观之可亲。

而留心之后,程令仪才意识到这姑娘虽年岁尚浅,却颇有主见,行为处事上亦自有章法。

不过这兴许也是受了家里人的影响。

承恩伯看似胸无大志,于吃喝玩乐上无有不精,却于正业上毫无建树,实则腹中自有成算,极擅钻营。

不然也不能在卫观南大胜归来不久后,便搭上程恪的关系,并成功让其动了结为儿女亲家的心思。

而梁氏虽囿于见识而颇有些小家子气,但她在某些方面想得极其明白,也肯折下身段伏低做小,并不被所谓的面子所束缚。

这样的一群人,非但不会为难于她,大抵还会待她分外客气。

不过这么一看,倒显得卫观南分外格格不入。

心思百转间,嘉月已领着一帮人鱼贯而入,手脚利落地服侍二人更衣。

居室里来来往往甚众,却半点不见忙乱,分外井然有序。

卫观南久居军营,并不曾见过这阵仗。他也不甚习惯,索性摆手拒绝了他们的服侍,自行到里间更衣去了。

程令仪单望上他一眼,也便由他。

未多时,一切便已收拾停当。二人乘上马车,往承恩伯府而去。

按理来说,承恩伯并未离世,卫观南应当继续住在承恩伯府,而非另居他府。

但承恩伯府一干人等都极为知情识趣。

且不说平宁郡主是否住得惯因败落多年而略显寒酸的承恩伯府,单看着卫观南愈发受皇帝青眼,又惯来同他们不甚亲近,便不强以孝道迫其同住,以免闹得两相生怨。

而是打着感念圣恩浩荡的名头洒脱放手,任凭卫观南居于衡阳侯府内,落得个各自清静,反能维系住一层表面的客气。

至于梁氏心底,是否打着这样便能让卫观复袭爵的心思,也未可知。

不过卫程二人也不在乎便是了。

能落得个清静,谁又想多生波折呢,倒不若装一装糊涂来得自在。

二人出门并不算迟,然而为着二府间的距离,抵达承恩伯府已然不算早。

马车刚刚停下,便有一早便盯紧了门口的仆婢殷勤打开正门,将二人引入府内。

行至正厅,未等程令仪执小辈礼,等候已久的众人便要先行来拜她郡主之仪。

程令仪自不会让他们拜实,一壁口中谦上几句,一壁示意卫观南,同其一左一右拦住承恩伯及梁氏将将拜下的身形,将其搀起。

众人各自归坐。

待卫程二人拜过卫观南生母明氏的牌位,程令仪捧来尚且温热的茶盏来给承恩伯夫妇见礼,二人也很给面子地接过,饮后又勉励上几句。

梁氏还自腕上褪下一只玉镯,莹润透亮,瞧着是有些年头。她笑意温蔼,道是这是卫家一贯传给新妇的。

程令仪退至卫观南身侧,忽闻承恩伯骤生一句感慨:“倘若你母亲尚在,见到今日场景,当又有多么欢喜。”

话中的“母亲”,自然指的不是端坐在堂前的梁氏,而是卫观南生母明氏。

霎时,原先尚算和煦的氛围不再。

卫观南那些个兄弟姊妹亦不敢做声。

余光里,程令仪瞥见承恩伯神色伤感,仿佛颇见真心,而梁氏面不改色,甚至似乎还能马上陪出几滴泪来。

但卫观南丝毫没有陪他们追忆往昔的意思,他生硬地应了声,一时场面极其尴尬。

程令仪也不好讲些什么,反将话题引了开去:“我见弟弟妹妹们一时欢喜,竟险些将给他们的见面礼忘了。”

卫伽清扯了一下身旁几个手足的衣袖,配合性地堆起笑意,一对梨涡分为可爱。

程令仪同端坐在上的承恩伯夫妇告上一声,从嘉月手里接来见面礼。

除却长子卫观南和长女卫伽遥,承恩伯其余子女并未婚配,故程令仪无需应付妯娌。

她给卫观复的是一方上好的端砚,卫观复客气地接过。

给卫伽清的是一支翡翠步摇,卫伽清看起来极为欢喜,一口一个大嫂唤得亲热。

给其他庶出子女的也是砚台或是步摇,不过成色要略微差上一些,不过也远非他们平日所用所能比。

他们倒不若卫观复和卫伽清来得仪态大方,大都是怯生生地同程令仪道谢,却也没忘送上一句祝福。

程令仪妥帖地一一回过,刚坐回原位,又听梁氏道:“观南既已成婚,按理来说,是要将府里中馈交到观南妻子的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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