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赵怀璟仍未回过正院,严格来说,徐楚楚就未见他踏出过书房半步。
赵怀璟虽未回正院,却每日都会把她喊来书房,或是帮他研墨,或是让她安静地在一旁看医书,不过每日只让她在书房中待一个时辰便会把她赶出去。
有了宫里头那位的吩咐,何太医每隔一日便会过来琅琊王府,替赵怀璟诊治。
赵怀璟并无抗拒,顺从地配合着,也默许何太医将他的情况回禀陛下,默许琅琊王府诸事都暴露在梁太宗眼皮子底下。
徐楚楚只知宫里三天两头来人,却不知何太医同赵怀璟都说了些什么。她隐约猜到赵怀璟腿疾犯了,但她每次旁敲侧击想问一下时,赵怀璟却都缄口不言。
书房里的炭盆从一个变成两个,只是每次徐楚楚过去时,赵怀璟会吩咐人端走一个。
虽然赵怀璟在她面前一切如常,但徐楚楚明显感觉出他整个人愈发沉默阴郁,即便同她讲话时,面上的笑意也不达眼底。
愈来愈像书中那个阴郁狠戾又偏执的赵怀璟。
因为看过书,知道书中赵怀璟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徐楚楚面对这样的赵怀璟下意识有些害怕。她虽然担忧青萝和丁香,却不敢过多在赵怀璟面前提起,只偶尔私下找林管家打听。
王府中偶尔会有一两个下人不见,徐楚楚不知人是被如何处理了,隐约猜到赵怀璟可能是在清理琅琊王府的人,所以她虽害怕,却从不敢过问。
这日贴身服侍徐楚楚的婢女不慎将汤碗打翻,热汤泼洒到徐楚楚手臂上,徐楚楚痛呼一声,婢女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在地上重重磕起头,嘴里不停喊着“王妃饶命”。
徐楚楚手臂被烫红一片,但见婢女这样也没好苛责,只让她下次小心些。
虽然已经吩咐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但只过了半日还是传到赵怀璟耳中。那个婢女要被拉走走时,徐楚楚将人拦住,然后匆匆去了前院。
她推开书房门时,赵怀璟正坐在书案前同属下谈事。听到书房门前急促的脚步声,赵怀璟抬手止住属下的话,接着书房门就被大力从外面推开。
徐楚楚红着眼眶站在书房门前,她之前来书房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今日一时情急忘记敲门,现在看到书房中还有其他人,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一时有些害怕。
赵怀璟看她一眼,挥挥手示意属下出去。属下退下后,赵怀璟等书房门关上才问:“怎如此莽撞?”
徐楚楚讪讪认错:“我不知道书房中还有其他人。”
赵怀璟并未纠缠不放,他视线下移落到她左手手臂上,眉头微蹙:“伤如何了?过来。”
徐楚楚没敢往前去,她下意识把左手手臂藏到背后,摇摇头道:“不过是一点烫伤,不严重,涂过药过几日就好了。”
赵怀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没说话,徐楚楚硬着头皮道:“王爷,那婢女只是无心之失,我已经教训过她了,您能不能放过她?”
赵怀璟蹙眉:“服侍主子不尽心的下人,为何要留?”
他说这话时,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仿佛婢女的性命在她眼中不过蝼蚁。
面前的人突然和梦中的赵怀璟相重合,那个看不清面容,却手执长剑穿透她心脏的人;还有火光冲天中那个一身血色龙袍,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人。
徐楚楚长睫颤了颤,眸中闪过一抹惊惧。
赵怀璟蹙眉似是不解:“怎么,王妃要因为一个下人同本王闹?”
徐楚楚并不想因为一个下人同赵怀璟闹,但她不忍身边的婢女因为一件无心的小事丢命,更不愿赵怀璟真的变成书中那样的人。
所以她虽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
二人僵持片刻,赵怀璟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过来。”
徐楚楚站在原地不动,赵怀璟眉头蹙起,眉眼间添了几分不耐烦,他又道:“过来。”
后面这句“过来”语气冷了几分,徐楚楚到底是害怕不敢惹怒他,只得挪着步子上前。
她在离赵怀璟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赵怀璟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徐楚楚被他这样盯着,只得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几步。待到走到赵怀璟面前,他轻笑一声,扯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便将人扯到怀中。
徐楚楚吓了一跳:“王爷,您的伤……”
赵怀璟食指抵上她的嘴唇,作势让她不要说出口。
徐楚楚杏眼圆睁,不解地看着他。赵怀璟唇角勾起,眼里带着一抹玩味:“本王的腿还没废。”
说完嗤笑一声,附在徐楚楚耳边轻声道:“本王的好舅舅每日让太医来替本王诊治,本王又怎会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赵怀璟的唇贴着徐楚楚的耳朵,说话间,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廓,呼出的热气铺洒在她脸颊,徐楚楚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一侧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