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狠狠瞪他一眼,沈棠这才轻笑一声收回视线。
马车在皇城司狱前停下,很快有狱卒迎上来,端着笑脸将沈棠扶下马车。
狱卒看到马车里的徐楚楚顿了一下,疑惑问:“沈大人,这位公子是?”
沈棠勾唇一笑,伸手到马车里要去扶徐楚楚,徐楚楚瞥他一眼,避开他的手,提着食盒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沈棠也未在意,拉着狱卒到一边轻声嘱咐几句,狱卒面露难色,徐楚楚忙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银锞子塞入狱卒手中。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有些抹不开面子,脸微微红了,也没敢开口,只求助地看了沈棠一眼。
沈棠朝她微微挑眉,看向狱卒时脸色却冷了几分。可能是有官服加持的原因,沈棠年纪虽小,但板起脸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唬人的。
狱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收起手中的银锭:“公子请随小的来。”
徐楚楚松了口气,对沈棠点点头,跟在狱卒后面往狱中走去。
皇城司大狱比京兆府大狱更森冷一些,一进门左侧便是审讯室,猝不及防传出来的惨叫声吓得徐楚楚一个哆嗦。
她白着一张脸,脚下步子加快,闷头跟在狱卒后面往前走。狱卒走到最里侧那间牢房前停下,回身看着她。
徐楚楚从昨日就想方设法想要见到赵怀璟,但现在好不容易进到这里,她却忍不住心虚迟疑,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
她提着食盒站在原地,直到狱卒出声催促了,才鼓足勇气继续往前走。
她慢吞吞走到最里侧的牢房前站定,狱卒开了牢门,小声道:“公子您长话短说,小的这脑袋可是别在裤腰带上呢。”
徐楚楚谢过狱卒,咽了咽口水,抬脚进了牢房中,身后的牢房门很快被人再次锁上。
铁锁砸在牢门上发出“嘭”一声响,在这封闭的牢房中甚是清晰,徐楚楚吓了一跳,险些把手中的食盒摔落在地。
牢房四周并无窗户,除了一扇门只有冰冷的砖石墙壁,暗无天日。徐楚楚好一会儿才适应牢内昏暗的光线,她看着盘腿坐在石床上的人,脚步顿在原地。
赵怀璟一身白衣沾满血污,眸子微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
徐楚楚被他眼神中的冷意骇了一跳,心被狠狠刺痛,一时怔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二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条鸿沟,徐楚楚心中既害怕又委屈,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眼眶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
但狱卒不会给她太久的探视时间,所以徐楚楚强迫自己调整好情绪,按捺下心中的酸涩和不安,往前迈出几步,在离赵怀璟近了些。
她看着赵怀璟,张了张嘴,怯怯地喊了一声:“王爷。”
赵怀璟开口的声音沙哑听不出情绪:“你为何会在此?”
徐楚楚有些害怕,迟疑着开口:“红衣告诉我琅琊王府出事了,我担心您。”
说完她鼓起勇气走上前:“我做了王爷您爱吃的菜……”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因为赵怀璟突然抬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徐楚楚惊恐地瞪大眼,手一抖,手中食盒摔落在地。
不知是否因为受伤的缘故,赵怀璟原本温热的手今日却异常冰冷,掐住徐楚楚的喉咙虽未十分用力,但巨大的恐惧足以让她产生窒息的感觉。
徐楚楚脸色涨红,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然后蓦得浮现出那个一剑穿心的梦境。
她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怀璟,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流到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然后落在赵怀璟冰冷的手上。
赵怀璟落在她脖颈上的手顿了一下,他眼中的恨意有如实质,徐楚楚一动不敢动,只能颤声道:“王爷,您弄疼我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赵怀璟掐在她脖颈上的手,力道好似松了几分。
赵怀璟眸子微眯,他看着徐楚楚,脑中不断重复着昨日晋王对他说过的话。
“你应当早就知道了吧,徐楚楚是本王的人。”
“她为了本王,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做本王的眼线。你每日在府中做了什么,见了何人,事无巨细,本王都是从她口中得知。”
“你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你的王妃功不可没。”
“前几日她还在求着本王娶她,哦,对了,当时你就在外面。”
“你就是这么可怜,从未曾有人真心待你,只有欺骗。当年赵大将军是这样,如今你也是。”
赵怀璟眸子里像是淬了火,他起身站在徐楚楚面前,看着她一字一顿:“本王有时真恨不能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