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匣子:“奴婢参见王爷王妃,王妃进献的香囊皇后娘娘甚为满意,因此特赏赐上等人参一株,命奴婢送来。”
既是赏赐之物,徐楚楚忙下马车谢恩。
内侍奉上匣子后,突然躬身凑近几分,小声禀道:“娘娘还吩咐奴婢转告王爷,齐王殿下无事,不过是饮多了酒在凉亭中歇息片刻,圣上已着人将殿下送去歇息。”
徐楚楚心下惊讶,皇后若为赏赐在正阳殿时便赏了,所以内侍这一趟的目的其实是齐王之事。难道……
内侍把话递到便匆匆返回宫中。内侍走远后,徐楚楚忍不住看向赵怀璟,赵怀璟却一脸平静的样子,只淡声道:“上车吧。”
二人上了马车,马车慢悠悠行驶起来。
宫外御道两侧每隔几步便点着花灯,昏黄的光透过马车帘子朦朦胧胧照进来,混着挂在马车角落里玉兔灯的光,照在赵怀璟的脸上,一张俊美的脸半明半暗,愈发清冷了些。
徐楚楚悄悄觑他一眼,有心想问他孙将军的话对他可有影响,但见他微微拧眉似在思索还是忍下了。
马车里极安静,只有车轮碾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徐楚楚原本就有些身子不适,加之在宫中这半日过得惊心动魄,所以疲惫袭来,便靠在马车内壁上放空着思绪。
马车驶出御道后,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平日里有宵禁,但今日是仲秋,所以大街上极热闹,徐楚楚掀开马车帘子瞧了一眼,只见大街两侧店肆灯火通明,到处挂满花灯,大街上人头攒动竟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几分。
她看了片刻便放下马车帘子,刚坐直身子就对上赵怀璟的视线。
徐楚楚眨眨眼,等着他先开口。赵怀璟面上看不出表情,只问:“内侍口中的香囊是何物?”
徐楚楚解下自己腰侧的香囊递过去:“就是这个。”
赵怀璟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徐楚楚手中的香囊上,并未伸手去接。
徐楚楚:“之前我也有想送王爷您一个的,但王爷您没要。”
赵怀璟抬眸瞥她一眼,这才伸手将香囊接过去。淡淡的幽香和药香味萦绕在鼻尖,是徐楚楚身上常有的味道,片刻后他淡淡开口:“没有不要。”
徐楚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赵怀璟将香囊捏在手中,另一手似是随意滑开一旁匣子的盖子,里面是一株品相极佳的人参,根须完整,已经长成人形。
赵怀璟看向徐楚楚:“这香囊可有何讲究?”
徐楚楚噎了一下,赵怀璟意有所指:“这香囊虽雅致,却不足这株人参价值的万分之一,更不足以让皇后娘娘特意赏赐。”
他视线灼灼地盯着徐楚楚,徐楚楚咽了咽口水,迟疑片刻移开视线,将凝神香之事告知了赵怀璟。对着赵怀璟她并无隐瞒和保留,将能说的全部说出来了。
说完后赵怀璟许久未答话,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在马车外的吵嚷声中,气氛更被衬得冷了几分。
徐楚楚心稍稍提起,咬着唇抬头看向赵怀璟。赵怀璟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徐楚楚以为他要斥责自己行事莽撞的,不料却听他问:“你可知皇后与苏贵妃的关系?”
这是在提醒她“脚踩两只船”,徐楚楚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心虚地收回视线,小声道:“知道。”
说完不甘心,又抬头看向他解释一句:“皇后问得直接,我不敢有所隐瞒。”
赵怀璟微微蹙眉:“那上次入宫呢?”
他显然猜到一切了,徐楚楚噎了一下,是,第一次入宫时,她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缄口不言的,大不了惹得皇后不喜罢了,但她并没有。
她的私心自是不能告知赵怀璟,所以她只低下头缄默不语,只心里不免有些闷闷不乐。
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车走得更缓慢了些,不知过了多久,徐楚楚听到对面的人轻叹一声,随即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拉过去握在掌心中。
夜晚寒凉,加之紧张,徐楚楚的指尖都是冰凉的,被赵怀璟的大手包覆住,一股暖意自指尖传来。
她抬头看向赵怀璟,迟疑片刻问:“王爷,您不怪我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赵怀璟的眉眼看起来柔和了些,他道:“为何要怪你?若不是你,今晚皇后不会出手帮齐王。”
齐王之事明显不是那般简单,只是被皇后的人拦下,对方没有得逞而已。当时他迫于形势只能按兵不动,但皇后出手了。
齐王离开集英殿去更衣后,皇后吩咐人跟着的一幕,赵怀璟是看在眼中的,当时他便有了猜测。
只是没料到他的王妃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