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雨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候,没有医院里络绎不绝的病人和繁杂的事务,便蹲在厨房里和方婶边烤火边研究吃食。
“做这个鱼头煲呢,选花鲢就不错,先将鱼头切块,用胡椒、盐、糖、酱油腌制,然后炒香红葱头、姜、蒜,均匀铺上腌好的鱼肉,盖上盖子,淋上一圈花雕酒,中小火约莫小半盏茶时间吧,起锅撒上一把小葱段。”
“院长,你说的这些盐、糖还有葱姜蒜这些放多少呢?”
“适量。”
“中餐的精髓就在于适量,方婶你就按自己经验看着办,记得一定要用砂锅!”
方婶无语但已经有点习惯了:“...是。”
“草莓还有吧,我来弄点糖葫芦。”
一旁给方婶打下手的实则明目张胆蹭吃蹭喝的文雅疑惑:“糖葫芦不是用山楂吗?”
“那现在不是已经过了吃山楂的季节嘛,再说了只吃山楂多无聊呀,草莓、枣、苹果什么的都可以用来做糖葫芦,我家乡都这么吃。”
方婶和文雅默契的对视一眼,不再发表意见,反正院长总有道理,美其名曰创新。
苏烟雨麻利的洗好草莓并串成五颗一串,她依稀记得糖水比是2:1,得小火慢熬。
试了好几次总算成功,红艳艳的草莓裹上一层糖衣后更加鲜亮诱人,她颇为得意的冲二人挑挑眉,脸上满是笑意。
文雅已经自觉拿上一串吃的眉开眼笑,苏烟雨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跟了自己五年的丫头:“你给方婶拿一串。”
“方婶又不是外人,哪用我招呼呀,是吧方婶!”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拿了一串递给方婶。
方婶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也顾不上心疼这俩小祖宗浪费好些白砂糖,咬了一颗进嘴里,只觉得心里熨帖的紧,眼角的皱纹在这方小厨房滚烫的烟火气中舒展开来。
又在做了些,分给在船上的众人。
看着留在盘子里卖相最是出众的四串,苏烟雨并不嗜甜,最多吃上一串,这多出来的是给谁的不言而喻,想着上午那盘多加了糖的豌豆黄,文雅露出了然又八卦的笑,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
苏烟雨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提醒你啊,要是有风言风语传到我和师兄耳朵里,哼~”
文雅哪敢真的惹她生气,忙不迭的点头,就差指天发誓。
酉时过半,天色渐渐暗下来,见房里点了灯,苏烟雨便取了食盒敲门,不过片刻门便开了,借着一点落日的余晖瞧见他气色不错,便开心地扬了扬手中的食盒。
鱼头煲、土豆烧排骨、鸡蛋蔬菜汤冒着热气,让人食指大动。
李清风味觉恢复了些,吃的很是舒心,对饭菜大加赞赏。
苏烟雨听着他那些溢美之词不自觉多吃了半碗饭。
饭毕,苏烟雨伸出右手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李清风便自觉撩起袖子将手腕递了过去。
脉象仍是虚无的,但气海丹田中已经涌现出一抹生机,一下午的功夫李清风便修出了属于自己的太极内力,苏烟雨对于这个事实接受良好,这可是李相夷,十几岁就天下第一的人。
酉时末,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苏烟雨端了药,又让人抬了药浴上来。
见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一口气将药喝了,苏烟雨献宝似的笑着从食盒里拿出下午做的糖葫芦,递了一串给他,自己也拿了一串。
红艳艳的草莓裹上晶莹剔透的糖衣,在灯火下愈发诱人,一口下去,糖衣又薄又脆,草莓香甜多汁,嘴里的苦涩瞬间就被甜蜜所替代。
分食完了糖葫芦,苏烟雨便道:“拔毒的过程也是毒发的过程,毒性会与药性抗争,甚至会比平时毒发更为猛烈,养天丹可以护住五脏六腑和经脉,也能止痛,但药效霸道,只能在毒发最猛烈时使用,你要有心理准备,会很难受的。”
李清风闻言倒是没什么反应,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等下要受苦的人不是他,见苏烟雨面有忧色,还给她倒了一杯茶,轻声宽慰道:“烟雨,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碧茶毒发是什么感觉,就当是一场噩梦,睡醒就没事了,不必为我忧心。”
这人明明连喝药都怕苦,却将碧茶毒发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苏烟雨眼眶有些发热,心软成一滩水,这么好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却总是被所爱之人猜忌和伤害。
上天给了他天纵之资,无双智计,却不愿给他一些温柔和怜惜。
浴桶散发着难言的味道,浮满的各式药材大多李清风都不认识,便也不多想,褪去上衣自觉坐进浴桶。
他动作利索,苏烟雨沉浸在心疼之中尚来不及提醒他不用脱衣,人便已经坐好了。
嗯~这样也挺好,有一层衣物在是会影响药效吸收的,苏烟雨在心里对自己解释道。况且此时出声提醒,她怕某人直接一头埋进药桶里面。
药汁没过胸口,露出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