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反正粮到他手上也是克扣居多,这粮来路也不正,不如我们抢了去吧,我只要一成。”
我冷呵一声,
“一邱之貉。”
即墨严眯起眼,轻啧,
“啧,一成还显多,梁山伯那里可至少五成,如今他又与当地势力闹翻了,你想想吧。”
他扔掉酒壶,转身便走,我慌张地喊住他,
“好,一成,但是你留下你的文书,还有将我的文书还我。”
即墨严吊儿郎当地走来,捶了下我的肩,哈哈大笑,
“怎么还怕我带着粮跑了?”
这是与虎谋皮,可生在这个世道却是我们绕不开的,或许是因为哪个人都无法相信,只能选择一个不那么坏的结果。
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能做些什么?哦,原来看似有选择,但能选的只有一个。
*
“大人!”
“一切可还如常?”
“如常。”
梁山伯眯了下眼,抽出剑毫不犹豫地刺下去,烛火映照的残影中,霜白的剑刃淌下一滴鲜血,那士兵轰然倒地。
“撤,护好粮草,有埋伏。”
士兵们惊闻噩耗加快了动作,慌张地将粮草搬到马车上,才搬到一半便冲出一队人马。
“杀!”
梁山伯将长剑横在胸前,一声高喝,激起众人的斗志。
熊熊的火把,重重人影中,他一眼看到那个马上的身影,在远方,对他驾起了弩。
——还好他的小公子不在厮杀之中。
刷地一声,利箭贴着他的头皮刺入身后的门框上。
“你手下留情了。”
“我不想杀人。”
即墨严冷呵呵一笑,抱着双臂,看着前方一个个没被射中要害的敌军,没再开口。
日薄夕山,双方打得只剩下一两人,梁山伯一身是血,提着剑向我走来,
“我想了想,你说得有理,文才,我不会再那样了,回来吧。”
我回头,静静望着他,一把钢刀锁住我的脖子,
“退下!放下剑!”
他苦笑一声,望着天,温热腥甜的鲜血溢出喉咙又生生咽下,手一松长剑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