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有糖(1 / 2)

雨夹着雪落了一个早晨,南方的冬天并不比北方好熬,同窗们围在一起,课堂升起了火炉,不少同窗用上了驱寒的泡婆子,小巧一个用铜打造,倒入滚烫的水围上厚实的锦布,揣入手中。

却还是时不时有人搓手。

颜真卿坐到我旁边,捏掉我头上的落雪。

“怎么这幅表情,你的同窗们都十分开心,建康不容易见到雪。”

我靠在颜真卿肩上,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沉默了。

“雪很美,是么?”

他望着门外的天空,想说的似乎不是这句话。

“我可以怎么安慰你?”

“他让我明白了,人不能只爱自己。”

颜真卿突然笑了,

“我倒是忘了,你还年少……总是会无端无故地难过,高兴。”

我看向颜真卿,手搭在他的肩上,努力踮起脚,往他头上凑。

他眸色在日光下变淡,连气息都乱了,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还在考虑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吻落到他额头上,他轻轻地将手掌按在我背上,一点力气都不敢用。

脚根落回地面的时候,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天好冷,冻得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他抬手想托住我的脸,我看向别处。

他便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我,

“是我让你不满意了吗?”

我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转身跑入雪中,宽大的袖袍被风吹起,像一只翩翩的蝴蝶,我却一边跑,一边用手指擦着眼泪。

书香将伞罩到公子头上。

“书香,你见他哭过吗?”

书香腹诽,这还不是经常的嘛,这马家公子娇气的很,吃不得一点哭,不是经常哭吗?

“你见他这么哭过吗?他是为别人哭的,那个人让他很伤心。”

世事总是如此无可奈何,那个人究竟有多好?会因他伤心到连肝肠都在痛吗?

“别打伞了,让雪落一路吧。”

若他也年少,若时光可以倒流,若他一切都不知道。

该多好……

若干年后,那个人可还会记得对他的承诺?

那该是很多很多年后的事了

“师……师长?我难受……”

“怎么发烧了?”

“嗯……”

“少言呢?”

“去取东西了。”

“乖,别怕,你还有师长,我去给你取药,这是你来国子学的第一日,便让你休息几天再上课。”

“嗯……”

“烧糊涂了……”

他摇摇头,正待要走,对方却拉着他的衣角哭起来,

“阿娘不要我了,他们有了少倌不要我了。”

他叹口气,并不太会哄人,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并不是,你阿娘是让来你国子学学理明事。”

“谁要学理,问过我的意思吗?”

“那你想学什么?”

“……师长,你现在可以讲课吗?”

“你还生着病,等几天吧。”

“不要,少爷我从小就有个愿望,哪天不用起床,在被子里躺着也能上课。”

他不由得笑了,倒是个爱学的。

“从前有只小兔子,又瘦又小,冬天了,处处是豹狼虎豹,小兔子就想该怎么过冬呢?这时下雪了……”

“然后呢?”

“然后,如果你好好休息,我就给你讲剩下的故事。”

“建康不容易见到雪,是北方的兔子吗?”

“不知道,很久没见到雪了。”

“少爷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带你赏雪,啊……”

颜真卿收回弹某人脑门的手指,

“我还没那么老,要说敬重。”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他也不好学。

他望着雪,想起那句诗,他朝若是同淋雪

……

“公子……公子……你别走这么快……”

他总是走得很慢,总是期待一个人会追上来,他仰起头,雪落在苍白的脸上。

他知道,那个人也是自己的学生。

*

“少言,我觉得是我的良心在不安,可不能怪我,祝英台是我明正言顺的未婚妻,然后我突然成了那个棒打鸳鸯的坏人,梁山伯那么挖我墙角,我还不能使个坏吗?”

少言没说话,乖乖地坐在床上。

少爷我拍了拍他的头,说,

“乖……”

“公子……若是有话请直接和我说。”

少言拿起床上的碎布娃娃,撕掉上面贴着的“少言”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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