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估计又要抓少爷我来抽打了。
好巧不巧,少爷我这一逃正好撞见“杀气腾腾”的颜真卿,他一身玄衣,似乎每件衣衫上都绣着银线的鹤纹,只是神态动作不同。
这个鹤纹是一对,绣在袖口处,两手交叠时,那两只鹤纹的脖颈刚好丨交缠在一起。
颜真卿二话不说,拉住我往小树林里带,少爷我甚是欣慰,这下终于可以与那些同窗们掰扯掰扯
——什么在床上学一宿,我们那是在小树林。
等等!小树林!这可不兴说,哪个同窗幽会不在小树林。
我委婉地提议,
“真卿,我们去学堂吧。”
颜真卿思索了一会,看了看天,一声叹息,无奈地望着我,与我说,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也是清者自清吧,心思正在小树林也是师慈徒祥,心思不正在学堂也是不可描述。
我作了一辑,声音同样无奈,
“昨日之事是学生不对,今日国子学怕是传遍了。”
颜真卿看了我会,突然笑了,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下我的脑门,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敢待到我醒来,想来必是不怕吃一顿竹藤。”
我揉了揉脑门,
“那个少爷我有时不太做人,但再怎么也不会在你醒来以前溜走,那样对你不公平。”
他突然怔住,隔了一会拉起我的手,轻声说,
“文才,你与话本上的男子不一样,你比他们好,我并未要罚你,我只是想……”
颜真卿并未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沉默了一会便开始无话找话。
“真卿,你昨日青衫的颜色好独特,我从未见过,他们都不知你穿青衫那般好看,你时常穿穿呗!”
颜真卿失笑,
“那是天水碧,诗文里的颜色,你多读些书就知道了,还有!”
他声音一顿,有些惆怅,
“你是不是忘了我第一次穿青衫时刚好遇上了你,以后不会再穿了。”
也是,青衫就是颜真卿遇上少爷我那糟心人生的开始。
他笑了笑,
“人生总得留些独特的人或事或物,你要时常想念我穿青衫的样子。”
我好像明白,垂下头望着他袖口丨交颈的银鹤,再看看自己衣袖上的连理枝突然就知道莫子初为什么让我换掉衣裳了。
如今细看,这对鹤纹真有点勾人的意味。
*
夜晚,清辉如泉
少年按住另一成年男子的肩,倾身压过去。那成年男子厌恶地推开,领口干净的鹤纹衬得他整个人清冷又禁欲,少年哑声低笑,
“真卿,你在勾引我,现在这般不是你想的么?”
男子扭过头,看着窗外的月色,紧皱的眉头绷紧的肢体无一不诉说他的不快。
而少年却仿佛没看见,他的手按住男子的肩,将他压倒在椅背上,如瀑的青发被粗暴地垫在红木上,他抬起男子的脸,
“这么多人只有博士敢对我甩脸色,可怎么办?我就是叫你博士,知道叫你博士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男子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喝喊出少年的名字,
“马文才!”
少年的手轻轻捧住男子的脸,一点点滑到脖颈上,再到锁骨,继续往下,声音魇足又庸懒,
“到床上骂吧,我就是喜欢一边叫你博士,一边亲吻你,抚慰你,折磨你,我说情话给你听好吗?”
他的腰紧贴着他,像一条蟒缠住了猎物,不给挣脱的机会,
“最爱你的身体了,博士,那么瘦却那么有力,骂啊?怎么不骂了?”
颜真卿完全惊呆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完全吐不出一个字。
少年抿了下干涸胭红的唇,手拂过他潮湿的鬓角,
“真卿,就是你这样看着我,才让我想唤你博士,看着你失神流泪,快乐到哭,别装了,你早就想让我这样对你了。”
烛火被吹灭,黑暗的室内双手交叠,压抑的声音此起彼又伏,手指穿过发丝,皱了的床单不断的在指尖溜走,像开出了涟漪。
一浪又一浪。
……
“哈!哈!哈!”
“文才,你怎么了?”
窗外的明月确实是深夜,我望了月亮一会,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只能说,
“子初,我做噩梦了,不知道算不算可怕的梦。”
莫子初从身后揽住我,深夜他也很困,却还是轻声哄我,下巴磨擦着我头顶的发丝,
“乖,别怕,噩梦噩梦飞。”
我轻轻靠在他肩上,垂下失神的双眼,慢慢地被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