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陆逊不知什么时候走下了楼来,站在柜台旁不远处的位置,他看了一眼焦仲卿,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位公子,何不好好想想自己的过错?”
“婚嫁之事,媒妁之言固然重要,但一等一重要的,却是姑娘家自己的心意。她若是不愿,没人逼得了她。兰芝姑娘另得良配,你本该祝福,何苦说那些锥心刺骨的话,冒犯兰芝姑娘?”
焦仲卿不识得眼前这人便是陆逊,但听了这番话,他脸色更难看了些,挤出一句“兰芝你好好考虑一下”,就转身落荒而逃了。
见他离开,陆逊才有些忐忑地转过身去,看着刘兰芝,说道:“兰芝姑娘,你……不怪我刚才唐突插手吧?”
“怎么会?”刘兰芝笑了出来,冲着陆逊摆了摆手,说道,“这种人就该多一些人骂骂他,这样他才知道他做错了呢。好了,陆公子,快回去吧。饭菜马上就好。”
焦仲卿的出现并没有多影响刘兰芝的心情,一想到这家伙短时间内大概也不会再来烦她,刘兰芝反倒哼着歌,去厨房亲自炒了几盘菜,给陆琮他们所在的房间送了过去。
周从云刚听了陆逊讲起发生的小插曲,唯恐刘兰芝不高兴,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兰芝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刘兰芝冲着周从云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没事情啦。快,趁热吃吧,尝尝这新菜色怎么样?”
刘兰芝都这样说,周从云当然也不好再问什么,便也干脆地拿起了筷子来,准备品尝这些新菜式。
周从云动筷,陆琮就悠哉悠哉地看着他,期待他的反应。
而果不其然,周从云刚吃下第一口蛋羹,就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
蛋羹外表本就金黄诱人,一勺下去那滑滑嫩嫩的蛋羹混着温暖的汤汁,似乎瞬间就从喉咙进了胃里。
刘兰芝见状,不由得也得意地挑了挑眉稍,说道:“怎么样,这鸡蛋羹好吃吧?但它可不好做。陆琮带来的那位倩倩可是蒸蛋羹的好手,但就算她现在经验丰富,我还记得,她之前也会失手呢。不是水放太多;就是蒸的时间把握不好,口感太老……哦,对了!我还记得我当初第一次蒸鸡蛋羹的时候,竟然半个时辰过去都没有定型,舀起来还是鸡蛋液呢。不过,我们两个现在可绝对不会失手了!来,你再尝尝你点的这道蹄花汤!”
见刘兰芝提起自己下厨时的经验时仍是神采奕奕,陆琮便知她确实没什么事,便猛地一拍周从云的肩膀,说道:“行啦,兰芝都这样说,那你就快吃饭吧!”
周从云便也笑着,点了点头,舀了一勺蹄花汤送入口中。
果然惊艳。
整只的蹄花又大又糯,轻轻用筷子一挑,皮肉瞬间绽开,白嫩的蹄花,浸润在浓郁的汤汁中,几颗翠绿的葱花显得格外动人,而酥软的猪蹄和白芸豆、花椒一起炖煮,末了来上一撮白胡椒便能挥发出奇迹般的鲜美,但放在周从云左手边的那碟红油蘸碟才是蹄花汤的灵魂,香辣的熟油辣子,蒜泥、葱花以及各种佐料混合在一起,麻味虽然有点偏重,但一口咬下去却也是满嘴油香、香辣浓郁,着实令人惊喜不已。
不知不觉,周从云就将那一罐蹄花汤喝下去大半。而就算这样,他还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说道:“唉,几个月不见,兰芝姑娘的厨艺越发进益了。只可惜,我不能时常吃到。”
陆琮听了,又拍了拍周从云的肩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也借几个厨娘给兰芝姑娘。兰芝姑娘包教包会,到时候,你可就有口福了。”
“不,我……我是说,只怕以后我要常住建业,不能总是回到这边。看来,我是没缘分吃到怀乡楼的酒菜了。”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刘兰芝听了这话,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说道:“大不了,我把酒楼也开到建业去嘛!来,诸位,我敬你们一杯!还要多谢你们帮衬我,我才有今日的成就。以后,我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众人一听这话,也纷纷举杯倒酒,和刘兰芝撞了撞杯盏。
刘兰芝举盏饮尽,又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
也敬新生。刘兰芝的新生。
*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韧,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出自《孔雀东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