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芝开了个小酒楼的消息一传出来,邻里间的人们都讶异得不得了。毕竟,刘兰芝出来摆摊卖炸鱼饼的那段日子,对他们来说好似还在昨天一样,而又似乎只是一转眼,刘兰芝开小酒楼的钱都有了。
开张那天,周从云更是跟他哥哥周瑜告了假,快马加鞭地跑回了巢湖来。不为别的,就为陆琮在信中提到的八个大字。
开业酬宾,八折优惠。
周从云一进门,就看见刘兰芝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珠子。此时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聚在一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而从后厨飘来的饭香味更是勾得他食指大动。
刘兰芝见周从云走了进来,微微一笑,说道:“你来了?小陆公子早就在二楼订好了隔间,就等你来呢。周公子不如先看一眼菜单,选一选你想吃什么?”
周从云一听,忙奔着柜台走了过去,问道:“兰芝姑娘可是研究了些新菜色?”
刘兰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既然要开酒楼,菜色当然是要比当时推车出摊的时候再丰盛一些的。不过,我本以为周公子大概是要过几天才能来的。没想到今日就赶来了。”
周从云冲着刘兰芝笑了起来,拍了拍胸脯说道:“开业酬宾这样的大好事,我怎么能错过?自然是要早一点赶回来了,来,快让我看看菜单!”
刘兰芝将菜单递了过来,周从云一看,果然比之前要丰富了许多。他一行一行扫过去,过了半晌,方才做出了决定:“小陆应当已经点了些菜吧?那我再简单点一些好了,我要一份冬葵虾仁蛋羹和一碗蹄花汤,对了,再给我一份小吊梨汤,记得多放些糖。”
“没问题,周公子且先上楼去坐吧。”
刘兰芝应了一声,将周从云送上二楼后,一转身,她就看见刘玄圭兴冲冲地迎了上来,说道:“兰芝!真有你的!从快晌午的时候到现在,咱们店里的客人就没断过!之前我还不信,总觉得你做生意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现在看来啊……你这个妹妹,我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行了,哥,你少贫嘴了。”刘兰芝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要多亏了小陆公子为我带来倩倩和红云这两个小姑娘当厨娘不是?不然我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呀。哦,对了,哥,还要麻烦你去后厨把碗洗了。这段时间你先劳累着些,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招些短工过来,你就可以歇着了。”
“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哥这就去哈。”
刘玄圭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便看见焦仲卿走进店门里来,他见了这家伙,顿时眉头一皱,说道:“你进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
“算了,哥。”刘兰芝见刘玄圭马上就要发作,生怕他在店里生事,忙一把按住了他,说道,“来者是客。你先去后厨忙活吧,别担心,这里有我呢。”
劝走了刘玄圭,刘兰芝这才转头看向焦仲卿,皱着眉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想吃饭的话,店里还有空位置,找地方坐下便是。”
“兰芝,我有话跟你说。”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既不是来用餐的,便出去吧。我哥哥说得对,这里不欢迎你。”
“兰芝,你听我说,是这样的。”焦仲卿低下头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我娘她病了,我如今公务缠身,没办法照看她,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至少看在往日情分上,回去照顾照顾她。”
焦仲卿话音刚落,他就听见刘兰芝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来。
他有些愕然,抬起头看去,就看见刘兰芝垂下眼,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眼神望着他,说道:“焦仲卿,我且问你。我们之间,有何情分?”
“你娘对我不满已久,我与你成亲三年,日日夜夜踩着那咯吱作响的破烂机杼为你们家织布,可有一日歇息过?成亲三年,我何曾碰过我最心爱的箜篌?我尚未回娘家,你娘就张罗着要为你结下另一门亲事。你不愿忤逆你的母亲,就将我赶回家去。和离书是你亲笔签下,县令派了媒人过来为我另寻亲事,我清清白白地出嫁,何错之有?你非但不祝福我这个被你赶走的可怜女人,竟然跑来酸溜溜地跟我说……”
“你说什么来着,噢!对,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韧,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焦仲卿,你真是好伟大啊,竟然还有脸面来找我?对,你当然有脸面,因为被抛弃的不是你,跳河的也不是你。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厚着脸皮来找我?,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和好如初?”
焦仲卿被刘兰芝呛得脸色发白,嗫嚅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兰芝……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刘兰芝差点被他气得一口气哽住,她狠狠咬了咬刚才说话说得有些干涩的嘴唇,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不是兰芝姑娘有所改变,而是你,变了。”
刘兰芝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