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过后,风歇雨停,宋亭晚浑身汗泠泠,登顶又落下,叫人不辨日月,她努力找回一丝清明,伏在男人胸膛微微喘息:“你帮太子是不是......为了救我?”
她抬头对上秦溯寒的脸,努力捕捉什么,却只看见浓密的睫毛,乖顺又餍足地挂在眼下,他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
宋亭晚撑起身子贴着他的颈侧,感受跳动的脉搏,似是觉得不够,将唇贴在上面感受得更清晰才罢休。秦溯寒的毒,会发作吗?也是为了她才喝下的吗?
脑子里乱轰轰,惊喜交加,一会因浓浓爱意而高涨,一会因害怕失去而惆怅,原来她也是如此患得患失的人吗,宋亭晚扯出个无奈的笑,吻了吻他可爱的眼睫,又端详片刻,确保他不会受凉才转身回植菊院。
走之前,将床上的东西收进榻下的暗箱里。
回到厢房,宋亭晚撑着满身疲惫随便梳洗几下就上了床,几乎是沾到枕头的那一刻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推开房门,秋风夹着桂香扑面而来,宋亭晚深呼吸,只觉身心舒畅,她套了身男装来到正屋找柳茯。
门边的女子鬓发乌黑,绸缎般的长发高束起,利落干净,精神气十足,白皙的面孔带着淡淡的笑,一身月白色长袍迎风而动。柳茯定了定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宋亭晚穿男装,竟然英气十足,活脱脱的玉面公子。
再说她身上那件衣裳,她曾见过,是秦溯寒常穿的那件,最是衬他清冷的身形,不知为何几个月以前便不再穿了,原来是易了主。
宋亭晚大摇大摆走到床榻边:“我出去一趟,帮我守着。”说着她掀开床板,跳了进去。这条暗道柳茯带她走过一次,虽黑漆漆地看不清方向,好在并没有岔路,摸着墙壁一条道走到黑就能出去。
至于为何不走正门——她不想让秦溯寒知道她的踪迹。以往秦溯寒在书院时,砚书便时常跟在她后边,还以为她没有发现,她自认坦荡没拆穿而已,也算是安秦溯寒的心。
可是她现在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还不能让秦溯寒知道,为了谨慎起见她连翻墙都省了,直接走暗道,这条暗道只有柳茯知道,最为妥当。
出了暗道后,宋亭晚旋动门边机关,石门缓缓阖上,暗室里光线昏黄,才几天的光阴便积了一层灰,谁能想到偌大的王府一夜之间就灰败了。正如再艳丽的花也有凋谢的那天,权利的更迭也是如此。
宋亭晚并未过多停留,出了原昭王卧房,直奔西市。
接近午时,西市越发热闹,两边的货摊挤满人,宋亭晚顺着拥挤的人潮来到一间茶水铺,店里的小二很快将她引到二楼雅间,说是有位客人在此等了她几天了。
“阁下贵姓?”宋亭晚落座席上,身边的侍从立即开始煮茶。
对面的男人行了个见面礼,一开口宋亭晚便认了出来,正是之前在西市散步消息的那人。
“鄙人姓刘,单名一个横。”
“烦请刘公子给殿下带句话,宋某有要紧事寻殿下,请殿下务必相见。”
“正好殿下也想见宋公子,今日酉时,曲尽河,不见不散。”
宋亭晚眼皮跳了跳,她没记错的话,曲尽河在临州城东边,两岸是临州有名的酒楼,河中的船舫不计其数,每逢十五还有花船游街,届时各楼美人登台献艺。
说是献艺,实则是展示卖品,由各路公子哥挑选合意,在花船被选中的往往能卖上更好的价钱。闹中取静,算是个好地方,今日恰好是十五,好久没找乐子了,宋亭晚点头应下,婉拒仆从递过来的茶盏,起身下楼。
她正愁与萧灵见不上面,如今真是瞌睡遇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
觅竹院。
“昨日你送我回来时可曾看到什么人?”
秦溯寒语气平静,心中掀起波涛。他昨夜做了个梦,梦里的触感真实到他分不清自己究竟醉了没有。
他甚至记得梦中人一颦一笑的弧度,还有那动人心弦的低泣。可等他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砚书仔细回想一番,摇头:“没看见。”
秦溯寒不死心:“植菊院那边可有动静?”
砚书依然道:“没有。”
砚书不会骗他,说没有就没有,罢了,只是个梦。秦溯寒停止回味,收敛神色吩咐正事:“今晚我要出门一趟,我不在府中你务必守好植菊院,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让人报信。”
“属下陪公子去,夫人武功不在属下之下,公子不必过分担忧。”虽然知道秦溯寒出门必定会带暗卫,砚书还是放心不下。
秦溯寒挥了挥衣袖:“不必,你守好她就行,我自有安排。”
宋亭晚在府里没人敢进来害她,若是出了府就不一定了,况且她和萧灵有没有断他不清楚,万一萧灵那厮又给她派发了什么任务呢?从前他只当萧灵是个有野心的顽劣皇子,自昭王一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