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婉儿的福,乔迥盈和太平的交流非常顺利。
“公主到时候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只是万一没拍到也不要哭鼻子呀!就当玩儿了。”乔迥盈在解释完拍卖的规则后跟太平撒娇道。
“我明白的,即使我拿不到,别人也多付钱了,我也不亏。能给宫里赚银子,也是好事,这样母皇就肯花钱给我更好的了。”太平还没忘记明年三月份的生日,她期待着比孔雀织锦更好的礼物。
“有公主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别的奴婢不敢保证,但是奴婢的礼物一定是肯花钱的!”乔迥盈拿出哄孩子的语气和太平说话,还不忘瞄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婉儿。
离了拾翠殿,乔迥盈抱着资料、带着绿翘去找张渠问问安定入宫的时间。结果皇帝正在延英殿发脾气,张渠在御前不得空见她,乔迥盈只好让绿翘找内谒监打听,自己留在延英殿外探听皇帝的消息。
“哥哥,怎么圣人今天发这么大的火?”张渠被黄朔赶出来向中书省传消息,回来复命之后就呆在殿外和乔迥盈说话。
“为的是新罗的战事,你也不懂,少打听吧。”其实张渠也不太明白皇帝生气的点在哪里,他听各位大人说的都有理。
乔迥盈完全不熟悉这段历史,但是她隐隐感觉这其实原本应该是高宗指挥的战争,武皇的压力不小。
“那我明日再来说拍卖的事,多谢哥哥提醒。”乔迥盈正要回去,却听见黄朔在里面问外头的人是不是王司记。
“来了!”乔迥盈不明白皇帝叫自己去做什么。
进了延英殿,乔迥盈惊讶地发现四个皇子都在。除了李弘只是略有愁色外,其余三个小的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你要在冬月里做的那件事,要多少银子?”皇帝一上来直入主题和她谈钱。
“回圣人的话,现在大概的预算已经做出来了,除去货物成本和人力,另需一千五百贯。”
“可得利多少?”
“拍卖是个没法预料的事,若所有拍品都能卖出,奴婢大胆估计毛利会在八千贯左右,最少也会有四千贯。”
“这么多!”李显失声感叹,随即意识到自己失礼,又低下头去。
“包含户部的税款吗?”皇帝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皱着眉问道。
“不包含在内。因为税款是按照成交价来计算的,更加不可预测了。如果圣人要一个大概的话,不妨请户部度支司拟来看。奴婢之前与赵侍郎提的是取价值十分之一,不知道后来诸位大人议的如何。”乔迥盈本来也是要找皇帝给自己撑腰来和户部进行接洽,今儿正好一块办了。
“黄朔,现在去叫叶颂和赵文修。”皇帝铁了心要把这一笔全捞走了,乔迥盈内心叫苦不迭,后悔今天多余来这一趟!
“启禀圣人,能不能小留一笔给六局明年做本钱?就一点点……”乔迥盈委屈着脸,也敢跟皇帝撒娇了——她认为这一定是从莺儿身上学的毛病!
殿里所有人都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看向乔迥盈,尤其是李弘,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推进来的女官是这个样子的,他脑子里想着:她一直这个样子该惹母皇生气多少次!?
皇帝的惊讶则是因为乔迥盈的行为让她想到了顾熹——一个同样时刻提出不合理要求的女人。顾熹甚至曾经还从已经入库的银子里抠出一笔发给教坊的女人让她们自己赎身,让整个后宫为之侧目。
“那你想要多少啊?”皇帝不带感情地一问,没指望乔迥盈会有胆子继续要。
“除去各局应得的俸禄,两千三百六十九贯。”乔迥盈拿出了六局早就算好的数字。
张渠此刻终于明白他师傅一直强调的做好为她求饶的准备是什么意思了。
李弘现在安抚母亲也不是,为王盈求情也不是,只能干着急。剩下的几个小皇子只能把头低的更低,恨不得自闭视听。
乔迥盈知道现在皇帝很可能在生气,但是这笔钱如果现在不要明年六局只能继续挣扎着平账,于是退让一步说:“只要不少于一千八百贯,六局都可以!”
“你说明白要的这些钱是用来做什么的,说通了,朕就拨给你。”在皇帝看来,两千贯完全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数目,只不过想要试一试乔迥盈和顾熹的思路。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做预案的重要性了。
乔迥盈从身后内侍手上一摞公文里抽出她给六局写的《圣历三年六局二十四司收支预算总报表甲版》,打开到最后的总结篇,递到了皇帝的桌子上。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了皇子们,打破了他们对女官善于和稀泥的刻板印象。
“启禀圣人,这是六局所做的对明年收支的预测。甲版是在假设没有天灾、战事、疫病等不可抗力的因素下的最好情况。除此之外,六局还参考了往年宫中为了支援前线、治疗疫病以及赈灾的平均支出,做了其他情况的预计。”
因为之前的混乱管理,宫内其实并没有那么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