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看,都好了。”王瞬之轻轻左右晃着双手,引着乔迥盈松了手,故意抬起手来给她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用伤口哄乔迥盈。
“多疼呀…… ”乔迥盈感觉激素让自己今天的眼泪尤其多,想收也收不住。她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他是王家的人,我得去看一看。我保证就看一眼,不会起念头的。”王瞬之弯腰为她扶正头上的玉簪,哄着她说。
“吴盛把他搬走了,后院里现在没人。”
“知道了,我还是去看一下。你快回去歇着吧。”走之前,王瞬之深深看了袁素一眼。
等王瞬之走远了,袁素才回到乔迥盈身边陪着她。
“素素,刚才多谢你。”
“哪里的话,娘子刚受了惊吓,哭一哭也是正常的。”袁素避开乔迥盈的礼。
“我和王公子都感谢你。”乔迥盈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福礼的姿势。
“娘子…我…… 受不起。”袁素搀着乔迥盈的小臂把她扶起来,拒绝为他们二人在袁旻面前遮掩。
乔迥盈难掩失望,说:“算了,他早晚都会知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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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公主府
星灿和星繁正在为了半月后的公主生辰做准备,忽然公主府长史李岱递进来一封国师的信。
“殿下,国师问您要不要见一见他的女徒弟。说是这个女子极善琴,能奏公主所作的《文姒》之曲。”星繁草草看了一眼信,把它平放在案上。
正在和小婢子一起玩牌的安定头也没抬,就叫回绝了。
星灿正要去找李岱时,星繁拦下了她。她凑到安定身边问:“殿下之前不是很好奇国师的女徒弟吗?正好借此机会让她过来,也好看看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
“袁旻哪里是想讨好我,他是希望我能带着这个女子到圣人面前,不然干嘛这时候提我之前谱的曲。”安定没了玩牌的兴致,把桌上的钱分给这些小丫头之后就散了。
“殿下别生气,奴婢说的是真心话。殿下的生辰到底有些面子得过得去,总不能圣人造了那么大的场面,咱们一点孝心都没有吧?金银珠宝都是小巧,况且本来就是圣人赏的。回头外面人议论起来,又要说殿下的不是。”星繁一早就担心安定公主在孝心一道上不显,如今国师的这封信倒是一个好机会。
安定打量了星繁一眼,转头随口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等她来了你招呼便是。”
“是,奴婢遵命。”星繁把手头的活交给莲花,自己拿着信去找李岱了。
星繁走后,安定看似随意,实则有心地去了书房,从书柜底下一个樟木箱子里启出了自己小时候给母亲谱的曲。她叫梅花从墙上取下琴来架好,自己净了手,褪了首饰,排练起来。
这其实是一组筝曲。
武后当年威势极高,喜磅礴的曲调,安定为了投其所好,也为了一展才华,排了一套以筝为主的组曲,还刻意不用时人极喜欢的大鼓,为的就是凸显激越中有抒情的特点——恰如女子一般。只可惜最后没有演成。
“手生了呢。”安定自打出宫就极少碰这些了,整日都在摆烂,与侍女们玩闹。
一旁侍奉的梅花恭维道:“公主的琴技是一等一的好,就算是生疏些,也比宫里的乐师好上几十倍呢。”
“我说你是个粗耳朵吧。这原是筝曲,我就算有从前的技艺,也弹不出来了。”安定今日用了古琴,倒不是为了省事,而是她谱的曲不能在如今二十一弦的筝上演了。
“其实十三弦的筝有的是,公主要的话,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送呢。”梅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往回找补。
“十三弦也好,二十一弦也罢,只要是筝,总会让圣人想起她。我又何必徒惹烦恼。”安定戴好镯子戒指,吩咐梅花:“你让星繁找个人把曲子改成琴曲吧,用合调即可,简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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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国师府
“这么快有回信了?”袁旻看着袁素递来的信件很是惊讶。
“叔叔信写得好,大公主自然从善如流。”袁素恭敬答道。
“嚯,这么急。公主这是改性子了?”袁旻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乔迥盈的突击培训。
“许是李岱的意思也未可知。”袁素看见公主要她大后日过去也有些吃惊。
这边,莺儿看书看不进去,心里一直担心着乔迥盈。
在后面休息的乔迥盈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柴房地上的血,根本不能思考别的事情。
“姐姐,你说点什么吧……”莺儿虽然没有直面现场,但是她也能想象到那样的场景会是多么冲击。
“我想让袁素找本经书来,给他俩念点什么。”乔迥盈见过了王忠长,就不敢想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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