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多大?认不出来的。”袁旻轻笑一声。
“你何不顺水推舟带我去见她?”乔迥盈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
“若我这边漏了馅,转头就带你去找她,倒真显得我心虚。但是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不是吗?”袁旻的耐心耗尽了。
“棉花种子是怎么一回事?”乔迥盈在走之前还不忘记刨根问底。
“……是梦之的遗产,以后细说。”袁旻不耐烦了,他对于在这个细节上出差错的事实非常失望,也清楚自己编造的理由绝对瞒不过乔迥盈。
乔迥盈腿一软,差点给袁旻跪下,好在进来接她的女婢扶了她一把。
莺儿的思绪还停留在顾梦之利用房间的震惊中,但是乔迥盈已经清楚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从王家的祖先到棉花的种子,这个房间可以创造生命。
那么,数百年前、抑或是千年前,一个孤独的人造人,当真是偶然吗?
在袁旻院内歇下的这一晚,莺儿勉强带着身体入睡了,留下乔迥盈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焦虑和恐惧。
“顾梦之通过房间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拍立得和种子,她会不会曾经尝试创造更大、更复杂的东西?例如热武器、抗生素、发电机,甚至于一个人类?”
“姜家为何会给她这么大的自由使用房间,而自己只有一个潦草的晚上?”
乔迥盈在出逃快三个月后才终于开始好奇那个夜晚本来的发展方向——如果自己没有反抗,他们把自己带进一个没有打扫过的现场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紧接着想起了她这辈子第一次见的死人,然后一个可怕的念头让她遍体生凉——谁能保证他们死前曾真正活过呢?
“我是被’定下的’,是不是因为莺儿的容貌与顾梦之有相似之处?”
“文可用当时也在场,他真正要带走的是不是一个不死的未来人和莺儿?”
“这玩意儿是可以量产的吗!?”
乔迥盈几乎要现在跳起来去找袁旻对质,但是受限的现实条件让她冷静下来。此时她不禁庆幸自己所处黑暗之中,愤怒和恐惧再如何强烈也不能让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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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袁旻从关押福子的房间出来后吩咐袁素道:“找个清静地方葬了,和她平日里有来往的人都筛一遍,查查她是怎么从你的指头缝里漏出去的。”
袁素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十分愧疚地领命去了。
然后袁旻携吴盛去找王瞬之商议,无视了现在最煎熬的乔迥盈/莺儿。
姐妹俩现在有一个更现实、更急迫的问题要处理——莺儿迎来了第三次生理期。
乔迥盈是被痛醒的,继而在掀被子的时候被吓清醒了。她的屁股底下一大片猩红,身上的薄被也沾了不少,整个卧房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幸而守在门外的新侍女慧儿及时进来解救了她,才让乔迥盈没有继续泡在血水里。
乔迥盈在擦洗后稍稍总结出了规律:莺儿的生理期是开头痛苦,过程短暂,量多周期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发育良好的样子。
“你现在这个状态好像我小学刚来事儿那会儿,今天就躺着吧。”乔迥盈安慰道。
莺儿却没有第一回的兴奋劲,她很快就抱怨起女人要受的罪怎么这么多。
“嗯,心态也像。”乔迥盈在心里加了一句。
蓦地,她心弦一动,心想把这个身心状态理解成莺儿正在步入她身体正常发育开始的阶段也未尝不可。
“莺儿,我问你,你父母是什么时候有了你啊?你母亲也是这个样子吗?”
“嗯?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个?我阿爷是四十岁生了我,我不知道我阿娘的年岁,大约三十出头吧,我很早就离开她身边了……”莺儿不解道。
“光从年龄看不出来啊……那你母亲可还有别的子女?”乔迥盈不相信姜家不会物尽其用。
“阿爷说,前头的哥哥姐姐都不在了,我是最后一个孩子。”莺儿还是没有抓住重点。
“那你阿娘身体还挺好的,生这么多……”乔迥盈怀疑自己多心了,但是内心总有个声音不肯放弃。
“我当时发现你们族里的人身体都不太好,是一直如此吗?”
“啊?大家身体还行啊。”莺儿感觉姐姐说的越来越奇怪了。
“可是我在地下见过面容畸形的人,还有老头子的眼睛,你父亲的脚…… ”乔迥盈终于抓到一点破绽。
“火奴是天谴的产物,嬷嬷说很多代之前族内有人私自通婚,结果子嗣就出了问题,后来虽禁了通婚,但是这样的孩子还是不断出生。长老的眼睛是顽疾,似乎是之前受伤了,我阿爷的腿是年轻时候的伤,后来腿骨接上了,上了年纪不都会……”莺儿越说越犹豫,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家族和王家的相似之处。
“王瞬之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