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迥盈次日去公主府练琴,依旧是星繁接待的她。午休时,乔迥盈见四下无人,连小婢女都出去躲懒了,就忍不住低声和莺儿吐槽这首曲子。
“要我说,这首曲子就不该用琴。该先定拍,之后用丝竹分开主次旋律。弦乐为主,辅以吹奏乐。把场子铺的大些,音色丰富起来就不会这么单调了。”乔迥盈一边叹气一边数拍子标小节。
“姐姐你会的好多哦。”莺儿的技能点全在读书上了,除了绣花没什么擅长的。
“哼,你要是经历过素质教育的内卷也会这样。我当初是考完古筝再学的琴,可惜这年头的筝还是十三弦的,我只会二十一弦的那种。”
“你会二十一弦的筝?”安定公主突然带人进来了,吓得姐妹俩一哆嗦。
乔迥盈行礼时脖子都梗住了,内心疯狂祈祷她没听见自己和莺儿的对话,哪怕认为自己精神有问题也不要怀疑她身体里还有个人啊!
“民女只是懂一点皮毛,并不擅长。”乔迥盈慌得都没认识到安定默许了二十一弦的存在。
“那你倒是说说看,此曲怎么改成丝竹宴乐啊?”安定似乎有些生气,坐下后等着乔迥盈回话。
乔迥盈实在没有准备好连着两天编瞎话,况且她也不会编曲!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可以现场弹奏古筝,还要等乐师的意见。
其实所谓改编,不过是分离了主旋律,剔除了多余的重复,又加了几个琶音和低音区单音罢了。
一曲毕,安定屏退了下人,唤乔迥盈上前谈话。
“国师借我做什么,本宫很清楚。如果你只是皮囊与她相似,本宫可以给他这个人情。但是如今看来,他对你做的太过了,本宫不想担这个干系。”
不等乔迥盈回话,安定继续说:“以你的本事,不需要献曲,只在宴席上露个脸,国师便会心想事成的。你回去吧,不必再来了。”
“公主…… ”乔迥盈还欲再求。
安定公主离去前,特意补充一句:“她好穿艳丽的衣服,你不必打扮的这么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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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我搞砸了……你得再想个法子。”乔迥盈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弹琴的事讲给袁旻听了,十分惭愧。
“你早说你会筝呀!我也用不着找她了。”袁旻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兴奋。
“你是真的在玩替身梗吧!”乔迥盈感觉这也太巧了。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份一说呢?”袁旻作为大唐玄学代表发表了总结陈词。
“有一个原则问题我要跟你确定一下,我到底只是帮你贯彻你的政策,还是可以影响你的决定?”
“是圣人的政策,圣人的决定。”袁旻只说了这么一句,示意乔迥盈自己悟一悟。
“可我会离她更近。”乔迥盈明白袁旻的意思。
“而我会活得更长。”袁旻亮出了自己的鹰眼。
这句话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乔迥盈被盯得心里发毛,沉默了一阵子后才说:“那你有什么养生秘方分享给我吗?”
袁旻满意地笑了,他知道乔迥盈在服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以后我好好教你就是。”
回到潇湘馆,莺儿换了出来。
“姐姐,国师好吓人啊!!”
“今天是我莽撞了,不该这么早跟他提这个。”乔迥盈感觉自己是被安定公主的态度给刺激了才会如此。
“那以后进宫要做什么呢?”
“赚钱咯,顾梦之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呗”,乔迥盈半开玩笑地说,“我想好了,你不是想做先生嘛,咱们可以在宫中开一个小学堂,教宫人识字,或者给女官讲解时事。再不成,拿出一些钱来,写教材也成,满足你当教育工作者的心愿。”
“那我想先找一个好一点的老师教我,孙秀才太差了,活像个印书的,光认识字不懂书。”莺儿也跟着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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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一是大公主的生辰,商队早在月初就把东西两市堵得水泄不通,娄斌听说了这样的情景,想起自己四月里和王瞬之的议论,不由得有些伤心。
他从王瞬之离开书院的那天,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今日同窗们邀他一同仔细研读朝廷新颁布的科举改革政策,他便拉上赵大为一起去听了。
“朝廷竟允许自举,那我来长安读书做什么,不如在乡里自考。”
“增设这么多科,这是存心断真正读书人的出路!”
“依我看哪,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考的人多,录的人却也多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娄斌和赵大为对视一眼,都沉默地听,却不发表意见。
待众人散去,两人落在后面才开始聊天。
“赵兄还要考进士科吗?”
“思膺干嘛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