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和乔迥盈聊着天。
“位极人臣那么多年,肯定能安排的都安排了,姐姐操什么心。”
“家族兴衰,我感慨一下罢了。”乔迥盈想起袁旻对《红楼梦》的执着,好奇他的态度。
这时有仆人叫莺儿到前头去,说是国师有请。
“要见就一起见,怎么还避嫌起来?我是收了个徒儿,又不是收了一房小妾,没什么要遮掩的。”袁旻和太子一系的人说完正事之后就将乔迥盈介绍给他们。
“拜见诸位长辈、官人,王盈有礼了。”莺儿端正仪容,以极为标准的姿势行了跪拜大礼。
上首的前太子少师、尚书右丞陈文节带头说了几句场面话,又问了几个关于家世的问题。莺儿颔首低眉,立在房间正中一一答过。
“既是行之的徒弟,我们自然把你当自家人看待,不必过分拘礼,抬起头来说话即可。”
随着莺儿在众人面前展露容颜,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两个上了年纪的面色尤为难看,其余两人也没了之前轻松的神情。
乔迥盈对于这一转变十分不解,莺儿也转了转眼睛,看向袁旻。
陈文节第一个发话:“你准备让她面圣?”。他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袁旻,语气有些严肃急切。
“暂时没这个打算”袁旻和他说着姐妹俩听不懂的哑谜。
莺儿想要发问,但是被乔迥盈拦下来了。此时她已经意识到莺儿的容貌肯定有特殊的意义——难道武则天喜欢萝莉吗!?
但是当乔迥盈透过莺儿的眼睛看见袁旻的状态与他谈论顾梦之时的神情有两分相似时,她愣住了。
袁旻料想乔迥盈可能会从这个场景中看出些什么,但他不准备回应她的任何疑问。
“行之,弄巧成拙就不好了。”陈文节离去前语重深长地提醒道。
袁旻拱手称是。
由于不想引来私自结党的猜忌,几人错开时间先后离开,留最晚到的袁旻在最后。他看着莺儿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乐开了花,开始编造自己接下来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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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大门口
“在下娄斌,代父朝散大夫娄师德前来吊唁。”
此次登门,是娄斌思考了一个昼夜的决定。他谨记父亲踏实做人的教导,却也在书院和朋友身上学到了人情世故。归功于自己家一向的踏实作风,吊唁的行为可以被解释为同朝为官的面子功夫,也可以被解释为礼义人的德行,更可以被视作自家对圣上的忠心。
奴仆引娄斌进去小坐时走错了路,让他正好碰到了跟在袁旻后面往外走的莺儿,惊得娄斌脚下一绊,差点忘了对袁旻行礼。
“学生娄斌。”他不知道身着素服的袁旻的具体的官职,于是行了常礼。
“无需多礼。”袁旻懒得应付白身,径直离开。后面的莺儿也只能匆匆还礼,紧赶着跟上他。
直到娄斌入座捧起茶碗,他的眼前都是莺儿跟在袁旻身后的场景。尤其是她快走两步时相互碰撞的禁步发出的声音,在娄斌听来,声声都扣在他的心上。
“亦步亦趋。”娄斌明白自己想做那个走在前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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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乔迥盈换了出来。
“解释一下啊,长得有多像?”
犹豫了许久后,袁旻还是说了话:“其实你和她一点也不像,只是皮囊而已。”
“你不会还玩替身梗吧?莞莞类卿?”乔迥盈突然感觉有点恶心。
“什么类卿?”袁旻一下子没绷住高冷形象。
感觉要跑题的乔迥盈及时悬崖勒马,问道:“顾梦之与她亲近到何种地步?她为你们选了哪一个?”
袁旻听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和她交流的欲望——乔迥盈真的很会猜。
“这个关头你再瞒我有什么用?反正我早晚也要被你送过去,你不是还得培训我?”
“你又愿意了?”袁旻挑起窗帘,并不正眼看她。
“说的好像我的意愿很重要似的……”乔迥盈把手里的帕子丢向他,没好气地说。
袁旻一把接住后叠好了送还给她,说道:“还没准的事,等王瞬之的消息后再议。”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乔迥盈又想起自己蹲在门边哭作一团的样子了,变得扭捏起来。其实细想想,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得那么凶,她明明没有那么多感情的。她终结了一个误会,放弃了一份喜欢,如此而已。
“大错已成,道德上的亏欠,只能慢慢补给他了。可我为什么会痛苦呢,仅仅是因为承认自己没有德行吗?”乔迥盈在心里向自己发问。
袁旻注意到她的异样,便知道她和王瞬之的事还没完,继而想起自己和梦之的过往,心里也酸涩起来。
二人之后一路无言,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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