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原地吹了会风。
“你说,当年……”杨迪本来想说,要是当年没有一念之间报考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以及完全陌生的城市,他们的人生如今会是怎么样。
但他没问出来。因为这没有意义,只能说,如果还是当时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事件,他想,他们还是会离开——这和后不后悔没关系,只是一种必然发生的既定事实。
这一切其实早有预兆。
“……当年那个笑得很天真的傻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笑了笑,自己点了根烟。将烟递给林修言,问他要不要。
后者接过。
杨迪给他点燃。
“她的话……现在应该也同样过得很开心吧。”林修言将烟夹在指尖,“在天上也在演着戏,看着电影,编一个恶作剧来逗人玩。”
“……你有没有发现这是你最近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是吗。”林修言平静道,“昨天的面试才是说得最长的。”
“你这人……真的是。”杨迪耸了耸肩,“……真不像是一个搞艺术的,搞艺术的不都是多愁善感,充满好奇的吗?就像她一样,活泼得像只兔子,你嘛,像头行将就木的大象。”
“哦。”
“哦什么?”
“那你就是只猴子。”
“……损人功力见长了哈,小林同学。”
一根烟过后。
杨迪看着那个时空信箱。信投进去后并没有什么反应。
也许这个所谓的尝试再一次失败了。就和当年他们两个投过去的那样,石沉大海——倒也不算石沉大海,因为它还好好的躺在信箱里,只不过没有穿越时空罢了。
“我果然还是不太能相信时空信箱这东西……”
“那你这几天这么兴奋?”林修言好笑地瞧着他。
“她不是说过吗?当一个人特别想相信的时候,就会成真……我希望那真是未来的你寄过来的……或者说,是未来的她以你的视角给你写的一部恶作剧。”
杨迪将烟扔在脚下的空地上,用脚踩灭,然后拿纸包着捡起来,顺便把林修言手里夹着的抢走。
“又不抽。”他摁灭,“浪不浪费?节俭懂不懂?”
将纸放到自己口袋里,紧接着又道,“那个信……我知道你看出来了,那个口吻真的很像很像她,总是这样,一点儿也意识不到自己写得很烂。”
“你也演得很烂。”
林修言评价道。
“我只是不想演了……很夸张,我知道……也佩服你能陪我演了这么久——两个自欺欺人的大傻瓜。”
说着,杨迪将手搭在了林修言的肩上,这次后者没有将它丢下去。
只是眯着眼睛,仰头望着秋夜星空下的银杏,树影婆娑,回忆渺茫。
“回去吧。”杨迪说。
“等等——”林修言忽然想到,“说起来,这封信你最初是在哪里找到的?”
“什么找到的——”杨迪下意识道,“信当然是寄过来的啊……前天我去邮局接一个文件,顺眼就看到了这封匿名信,因为这封信写了你以前的地址,还有你的名字,我下意识就带回来了——结果没错,确实是写给你的。”
“可邮政编码是写的这里——枫林路323号,而不是我原来的住址。”林修言突然说,“按理说,如果邮政编码与地址不符合,一般会按照地址投送……那它应该会在我原来的住址收到……但它寄了过来,所以我猜想,这个邮政编码,或者说这串数字,一定有其他的含义——区别于一般的省市区代码。”
“那没准是邮局找到了你目前的居住地后又给你寄了过来呢?”杨迪抓了抓头发,忽然搞不明白林修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可能是成立的。”林修言提醒他,“但别忘了——信纸里面写了时间是2023年10月13日……邮局二次转递会有时间差。这串编码可能不止是单一的空间,其中或许还包含有时间……只不过恰好这个邮政编码,正好符合双重概念,而这个也正好迷惑了我们。”
“……这代表什么?”
“我们可能收到了真正跨越时空的信。”林修言问道,“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写信给未来时,格式是怎样的吗?”
“……好像写的是收信人,还有咱们学校地址,没有写邮政编码。”
“但是,当时我们没想到,我们写的信得寄给未来的自己。”
“你的意思是,地址得写自己未来的住址?”
“准确的说,是有可能的住址——然后最重要的是一种特殊的邮政编码。”林修言扶额,“……亏我一开始还以为可能是你的恶作剧来着。”
杨迪震惊,杨迪不理解,然后对他的兄弟发出质问。“……我看上去真的很无聊吗?”
“不,是看上去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