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何意?”
“太子年长你许多,妃嫔众多,子嗣繁茂,实非,”实非良配。余氏轻咳,“不过……前日曹侯夫人一直与我套近乎,还有应侯,一直催着想要迎娶瑶儿,好像急于和卫家搭上关系,有点奇怪。”
因为太子即将被废,因为荣王开始行动,因为霍渡在背后推动,各方势力搅在一起,皇上感觉手中的权利在动摇。
太子害怕被废,愈发结党,皇帝忌惮,再打压,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太子若松懈,立即就会被撕成碎片,他只能不停地结交朝臣,拉拢各方势力,那怕前面是万劫不复。
死胡同,早就没路了。
卫琼的心思也没放在太子身上,“瑶儿堂姊怎么样了?”
“待嫁女自然是在屋里绣嫁衣。”
“我去看看她,顺便再将母亲准备的添妆给她。”
卫瑶儿出嫁之日在太子被废之前,这场婚事卫琼已无能为力,若这时她阻拦婚事,直接就会将卫家卷入废太子一事当中,甚至可能会被当成‘马前卒’,太子失势的‘信号灯’。
抛开卫瑶儿和国公府的颜面,这场婚事对国公府而言也是个隐患。
原本卫家与太子之间只有卫琼,若太子被废,卫琼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因为先帝向卫叔公许诺,赐婚卫家嫡女为将来储君之正妃。
当时太子都没立,先有的储妃。
换句话说,储君正妃是卫琼,储君人选任意。
所以卫家根本不在乎谁当储君,这场争斗在野史小说中只是寥寥数语,结局是废黜太子,流放;杀绝了好几个氏族;牵扯了众多皇亲国戚。
卫家因为赐婚,被言官弹劾,最终也没找到可以攻击的实处,保全全族。
现在不一样了,卫瑶儿是卫家二房庶女,嫁给太子岳丈做继室,无论如何都撇不清的关系。
不能做出头鸟,无法撇清关系,卫家进退维谷。
二房这头猪!
“这身金贵的马鞍套在你身上,还不如套在猪身上,”听到尖利的咒骂上,卫琼微微蹙眉,绕过连廊,就看到二夫人指着身怀六甲的月娘破口大骂,“你怎么不去死,你敢勾引我儿子,我今天就打死你。”
“二叔母。”卫琼笑着打招呼。
二夫人见是卫琼,放下举起的巴掌,阴阳怪气道:“这是我们二房的事,阿琼你不会是想插手吧。”
“二叔母说什么?哦,月娘啊,她是堂哥房里的人,与我无关,”卫琼向身后示意,“这是母亲给瑶儿堂姊准备的添妆,我来见见堂姊。”
“她在自己房间里,你去吧。”
卫琼颔首,正要离开,月娘冷不丁扯住她的衣裙,“女公子救命!”
“你这贱婢胡说八道什么,不过让你学学规矩,你喊什么,让人听了还以为我要怎么着你。”
卫琼略微垂眸,“种下什么样的因,便会有什么样的果,月娘你求仁得仁,既然与我聪堂哥情投意合,那便好好过日子。”
上辈子她就不是烂好人,直接或间接伤害过她的人,她都不会再给机会。
泼人污水,栽赃陷害,害人性命,不可原谅。
卫琼回头看了眼二夫人,“瑶儿阿姊就要出嫁了,府里事情多,二叔母辛苦了。”
二夫人看着卫琼的背影,厌恶地瞪了眼月娘,“滚回你的房里去。”
卫瑶儿应该是哭闹过很多次,衣衫不整,发髻松动,双眼无神,房间里茶渍碗碟打砸一地,丫鬟婆子无声地收拾,似乎已经习惯。
门外窗外都有壮硕的婆子虎视眈眈。
“堂姊,我来给你送嫁妆,”卫琼示意将装盒摆上,珊瑚一一打开,“主母送一对凤雕玉盒、攒金丝海兽纹什锦匣、紫檀木羊脂玉佛手、汉白玉雕花马,金丝步摇十对、玉簪花钿首饰十匣、另外还有水田百顷。”
卫瑶儿怔怔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大房的添妆,光是装首饰的盒子就足够金贵。
她只是二房庶出,国公府主母添妆至多一支簪子,一副手镯即刻。
可大房却送来这么多陪嫁,再一想二夫人给她的陪嫁:旱田三十顷、一个庄子、一副头面首饰,几块料子,再加上应侯府送来的聘礼。
她看着一支凤舞叠钗步摇,看着看着眼前一片模糊,终于止不住放声大哭。
卫琼默默坐着,不安慰,也没走。
好一会,卫瑶儿才止住哭声,这样好的羊脂玉佛手,她第一次摸到,这些个金贵物饰,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哦不,这些现在都属于她了,可代价却是嫁给半截身子埋黄土的老头。
想着想着,泪水再次涌上。
卫琼看了眼房里伺候卫瑶儿的两个小丫鬟,珊瑚会意,立刻指挥小丫鬟下去备了温水帕子,替卫瑶儿重新梳洗上妆。
卫琼亲自从妆奁里挑了首饰,一打扮,果然人比花娇。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