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给她取个名字吧。”
陈明华点头:“好。本来也是打算让您起名的。”
陈广武:“华仔你还年轻,凡事向前看,你爸妈现在身体还硬朗,帮你带孩子没问题,有我跟你伯妈搭把手,你在外面就放心打拼吧。”
陈明华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涩,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儿,不能辜负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也让离开的人后悔。
陈广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孩子这一辈是继字辈,就叫陈继岚吧,希望我老陈家后继有人,这孩子以后能做个仁义之人。”
陈明华:“这名字很好。谢谢爸。我打算明天就走了,奶粉带够了半年的,以后的我会每个月寄回来。”
崔之秀有些不舍,心里不是滋味儿,两个儿子离家好几年,这还是小儿子第一次回来,这么快又要走,“这么赶?不能在家多歇两天么?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陈明华因为到处找人旷了不少工,被服装厂的管理委婉劝退了。他那时候找不到人心灰意冷,无心工作,跟管理结清工资后就利落地离开了。他这些年的积蓄都花在了母女俩身上,女朋友怀孕后工资都是上交给她,以为有了孩子是一家人,结果人财两失,一夜回到解放前。最后的那点儿工资给女儿买了半年的奶粉就花光了,往返的路费还是哥哥接济的。兜里没钱,又有个女儿要养,哪里还能安心闲在家里休息呢。
翌日,天刚蒙蒙亮,婴儿还在熟睡,陈明华看了一眼就背上迷彩帆布大包走了。包里塞满了崔之秀收拾的各种土特产,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的一腔爱意都凝在了他的背包里。
把孩子托付给父母,陈明华心里轻松了不止一点半点,天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这几个月被折磨成了什么样,以前天天加班都没那么累。
这孩子是个意外,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下孕育的,而是随心所欲的产物。既然来了,好歹是个生命,陈明华那时候正值热恋,是有计划跟孩子妈结婚的,那就生下来呗。生养孩子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自从有了孩子,生活变得鸡飞狗跳,为人父母的两人总算体会到了贫贱夫妻百事哀。一个打工仔,一个打工妹,在大城市的边缘地带如同蝼蚁般苟活着,最初的爱恋在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被消磨殆尽。
细想起来,婴儿落地啼哭的那一刻,陈明华在女友脸上看到的是终于解脱而不是初为人母的幸福,一切早有迹象,只是未曾放在心上,没有什么是突然发生的。
几经辗转,陈明华终于坐上了开往星城的火车。独身一人,坐在硬座上也能睡着了。他不知道别人当爸爸是怎样,反正他自己对女儿说不上有多深的牵绊和感情,更多的是因着血缘的责任感,所以他现在满脑子盘算的是如何挣钱暴富,刚离开家的那点儿离愁别绪随着火车的前行渐渐消失了。
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陈广文两口子待孙女极好,看着孩子从爬到跑,从牙牙学语到伶牙俐齿,日子过得充实又飞快,眨眼间,那个缩在襁褓里的娃就四岁了。
这四年间,陈明华一次都没回来过,倒是雷打不动地每个月往家里寄信寄东西,最开始是孩子喝的奶粉,再后来是孩子和爸妈穿的衣服,偶尔有玩具和零食。信上会简单说说自己的近况,也会问问孩子的情况。
陈广文隔段时间会回一封信,说家里一切安好,勿念。在老两口儿眼里,孩子已经没妈了,这个远在天边的爸对孩子来说跟没有差不多。如果问陈继岚爸爸是什么,她会眨巴着大眼睛告诉你,爸爸就是给我买衣服买零食的人。
这几年村子里最大的事莫过于修了一条公路,跟邻村的那条接上了。靠路边的房子墙壁上都用石灰刷着几个醒目的大字:“要想富,先修路”。
这条三米宽的盘山单行道像一把通往外界大门的钥匙,门一旦开了,领略了美妙的风光,就再也不想关上了。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开始频繁进入村子,有发达了回来探亲的,有做生意的上门收购农产品的,也有镇里的小型营运客车。
总之,村里比以往更热闹了,村民们好像也真的因为这条路钱包鼓了一些。
7月初,村里的小学和幼儿园开始放暑假,锈迹斑斑的校门上锁紧闭。刚过四岁生日不久的陈继岚像往常一样兴冲冲地迈着小短腿儿跑到离家不远的小学,她眼巴巴地趴在铁门上从缝隙往里看,里面没有传来读书声,也没有拿着木棍巡逻的老爷爷。
“怎么没人了呀,滑滑梯也不见了……”陈继岚小声嘀咕着,眼里满是失落。
她一岁不到就学会了走路,经常乱走,惹得爷爷奶奶一通好找。后来学会了说话,就开始跟在邻居哥哥和姐姐后面跑,邻居哥哥是陈广武的孙子,小名豆豆,在读小学一年级,比她大三岁,邻居姐姐是陈广武的孙女,小名果果,在上幼儿园,比她大两岁。
豆豆和果果喜欢跟同龄人玩儿,不喜欢带着小尾巴陈继岚,奈何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让他俩带着点儿隔壁妹妹。
陈继岚跟着他俩去过一次学校之后,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