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薄弱,身体愈发沉重,梦里她似乎回到了万晋国,回到了芙清姐姐册封的那日,葛外祖母牵着她的手问道,“媆媆,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迟疑了一会,方要开口,身体失重“砰”的一下摔倒在地,后脑传来猛烈的撞击感,那一瞬间的疼痛,模糊的双瞳瞬间清晰,直到完全定神发现外祖母搂着自己,满脸担心,“媆媆,可摔到哪里不舒服了?”
脑袋疼痛感全无,她一脸震惊的环顾了周边,那一点点的震惊倾然间消失不见,她恢复了笑容,起身拍打了衣裙上的灰尘,握住外祖母的手,“我没事外祖母,方才可能是没站稳”
“那就好”
外祖母拉着她两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温尔芙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和疑虑,她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暖流,是外祖母给的,她深深叹了口气。
“媆媆,可是累了?等你芙清姐姐册封结束,我就带你回去,咱们去街上金楼吃好吃的”
“嗯好,外祖母最疼我了”
册封?
她忽然想起芙清姐姐册封那日结束,等待出宫就是在这个亭子里,所以方才外祖母问的问题是真的发生了。
她悄悄地用另一只手放到大腿臂旁,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身体传来的疼痛感使她内心欣喜若狂,但却又要压制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她活了,是真的活了。
夜幕降临,葛家还是万丈红装。
今夜的星空万里,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空中,月光洒进窗旁,温尔芙趴在窗沿用手触摸了那清冷的月光。
温尔芙只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内心又开始盘算起来,如若今日是芙清姐姐的册封礼,那么在过几日她就会被封为郡主,接着温家会从御川国寄信过来,告知母亲生辰希望她回去。
那封信本就是假的,那王氏为了扶持自己那双慵懒不堪的儿女进宫,借了她这个郡主的由头,当时为了进宫也没管得上,只是两个蠢笨如猪的人进去没过多久,就被太后轰出去了。
她其实完全可以不回去,自有葛外祖母护着,但是她内心不痛快,倘若她不回去,重生的这一世母亲的仇也没有报,所以她必须回去。
转念又想起了一个人,侍女春桃。
春桃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为她出主意,忠心于她。
她曾听到春桃说过,之前是在万晋国某个酒楼里讨生活,酒楼里有个女管家处处打压她,春桃身上一半的伤都是这个女管家打的。
眼下该去哪里找呢?
第二日一大早,温尔芙向外祖母请了安,边带着人出了葛府,她想到了御川莘给自己打造防身的一个手镯,那手镯里面藏了一把剑刃,可外表只凭肉眼就是个翡翠银镯子。
她昨晚睡前,大概画了镯子的图样,便想着在去往御川国前自己做一个,一行人离府坐上马车,吱呀了数声,终于戛然而止,她刚把帘子掀开就看见一袭黑衣带着一张熟悉的侧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就只单单是那一张侧脸,温尔芙就立刻认出,此人正是——方稷霖。
温尔芙慌了一下神,她本已腾出一只手准备搭在扶她的小厮手臂上下马车了,方稷霖的出现那只手便悬在了空中,就那样呆呆站在马车上望着他。
方稷霖本是御川莘身边的暗卫,直到御川莘称帝之后才完全出现在她的眼前,方前第一次见到方稷霖的时候御川莘就同他说过此人的来历。
御川莘因母妃霍乱后宫被连带着发配流放,方稷霖此前一直在到处乞讨,也是在御川莘流放的时候,方稷霖跌入悬崖被他救了,自那以后才一直追随着他。
她缓过了神连忙又钻回了马车,偷偷掀起了一点帘子观察着店铺中他的动向,他和掌柜侃侃而谈没过一会,掌柜便拿出木盒递给了他。
他接过之后便对着掌柜感激地笑着,温尔芙仿佛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着了魔的方稷霖。
方稷霖一个说话腹黑,做事迅速,更重要的是杀伐果断,他随便几句话便能把当时还没嫁给御川莘为王妃的温尔芙给呛死,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虽然方稷霖是个众人口中阴狠的人,但又因生得一副剑眉星目般俊俏容颜,引得当时都城众女子崇拜敬仰,所以被盖住了很多他不为人知的处事风格。
只是温尔芙知道,他心狠手辣也只是因为作为暗卫必须这样,两人此前有过一些交集,温尔芙觉得他是个好人,最起码对自己没有恶意。
只是眼下,他本该是个乞丐才对。
现在的御川莘还在流放没有回到宫里,她又将帘子缩小了一点缝隙,此时的方稷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出了那首饰铺子,他从马车侧方经过,温尔芙看到他袖子边是用金线缝制的。
温尔芙更加疑惑了,这金线绣的袖边只有御川国才有,也只有正二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这样,那么方稷霖已经..入朝为官了吗?并且还是个大官!
她想得正出神,只听马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