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告诉外祖母你日后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这话,是葛外祖母在小耳朵黄口之年,第一次问她问题,关于自己,关于她的将来。
双髻下那双水汪汪犹如葡萄般玲珑的明瞳转了又转思考着,“我..我想成为像芙清姐姐一样的人”
姚芙清,小耳朵的姐姐,葛外祖母的长孙女。
琴棋书画不在话下,做的了一手的美味佳肴,还有精致的糕点,在小耳朵眼里她无所不能。
姚芙清及笄后的两年,便被大臣们选中成为王后,更有甚者及笄之前每年都有人上书要求她进宫,她如同出生就是为了这王后之位一般,走到哪里都受人称赞。
小耳朵也想,她羡慕,她喜欢,她想要。
自那以后她便留在了万晋国葛家,并且她有一个每每提起来都欢喜的名字——温尔芙。
就因“芙”字,每每在万晋国的百姓听到她的名字,都有人惊讶于和当今王后有一个同音同形的字,这在万晋国是不允许的,除非获得王后的许诺。
春节交替,温尔芙及笄像极了第二个姚芙清。
她会的,温尔芙都精通,就连葛家十个果子铺都是她在打理,是所有官员世家里最耀眼的存在,成了一个娇身惯,养成了野心勃勃的脾性。
母亲三十岁生辰那年,她回了御川国的温家,谁知母亲早已驾鹤西去,而曾经侍奉母亲的奴婢王氏爬上了父亲的床,她莫名多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悲愤欲绝她跑去军营找自己的哥哥,望着哥哥那副满是欣喜但却疲惫不堪的面庞,两人扶持着彼此站在城楼上,俯瞰满城都,她决心要成为王后用权力为母报仇。
二十年后——
紫凝宫宫门紧闭,天上没有一点星辰,院里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一阵微风飘过,空气中夹杂着茉莉花香。
温尔芙坐在窗前醉翁椅上,手如柔荑般划过那道圣旨,昔日的星辰从她双瞳里褪去,留下的只有疲惫厌倦,她头顶着那凤冠金瑶,缓缓举起一旁放了很久的茶,抿了一口。
春桃站在一旁敲着糯米,温尔芙最喜欢的便是糯米红豆糕,每每心情不佳,她总是薰着茉莉香吃着红豆糕,春桃抬眼望着月光下凄冷孤身的她。
温尔芙与姚芙清最大的不同,就是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样貌。
身材袅袅婷婷,皮肤粉腻如雪,眉如翠羽,双瞳闪耀,只需稍微唇边上挑,便会让迎面之人心之动容,在后宫这些年,处变不惊。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她只需要站在那里,冷眼低眉,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她成为御川莘的正妻后,凭借着宠爱借着他的手,将王氏全家贬职发放。
温尔芙沾沾自喜之余,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行差踏错站错了队伍,也被满门流放,她却只因御川莘的一道圣旨,排除众疑,稳坐了凤位。
温家落寞后,好景不长,宫内每年拙选,一批又一批的女子入宫。
终日看着御川莘左拥右抱,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到悬崖边,最终又是一道圣旨她入了冷宫。
曾经傲视群雄的她,如今落败不堪。
事务府终日只送来,一小袋糯米,和一点红豆,她就这样过了十年。
温家流放结束,宫内传遍了消息,父亲流放病逝,母亲发疯,哥哥成为残疾,温家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等到了紫凝宫,醉翁椅上昔日明媚动人的她,早已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她没有等来好消息,永远都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噩耗。
中秋宴那晚,御川莘提着一笼糯米红豆糕和一壶茉莉花茶推开了紫凝宫的门。
“娘娘,圣上来了,您快些...”
春桃原本带着喜悦的声音戛然而止,苏内侍抬起了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晕。
昔日一听到“圣上”这两个字,温尔芙会就像春日自由欢快在树上飞来飞去的小燕子,但是她躺在那醉翁椅上毫无反应,眼底满是黑沉,因为家里的事情她就没怎么合过眼。
“温尔芙,起来吃点东西”
耳畔传来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声音,她皱起了眉心底仿佛万千只虫子在啃咬,骤然间她呕吐了起来,她恶心,恶心这个男人机关算尽了温家,为了活下去,让温家重燃起希望,不得不栖身于他。
“砰”
御川莘不满的将手中的笼屉,摔在了案板上,手里拿着一块红豆糕,走到了她的跟前。
温尔芙鼻尖传来了那一缕檀木香,她闻了十五年,生不如死的味道。
他一把拉起在椅子上的她,另一只手用力地扼住她的下巴,他本想着温家即使十年流放,倘若回来的人有一个可用之人,便会随便给她一个嫔位,扔到看不见的地方,让她这样卑微活下去。
温尔芙本就因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四肢无力地任由他捏着,那刺骨的疼痛虽难以忍受,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