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紧绷的面色稍微和缓了一些,“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说着不顾外面倾盆大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将军,下雨呢,明日再去吧!”,玄芜喊道,见他没有停下来,她只得撑起一把伞追了过去。
玄芜赶到花房时,就看见宋哲一个人提着一盏被雨浇灭的灯笼,满腿泥泞,低头寻找着什么。
暴雨倾盆,周遭的树木疯狂的摇晃,田间花朵枝叶也被浇打的无法直立不起来。
大雨浇透了他的衣衫,只见他时不时拿手擦一把眼前的雨水。最后索性把灯笼扔在了一边,整个人已经逐渐癫狂。
下人在一旁不敢向前。
“夫君,你快回来!”,玄芜撑着伞,扯着嗓子喊道:“兰花没在那边。”
然而雨声太大,宋哲根本听不见,又或许听见了也不愿意回答。
玄芜看着这一幕,哪怕是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也换不得他这样待她吧?
雨势大到一把伞根本遮不住雨,泪水混着雨水,从她的面上滴落。她一把将伞丢在地上,朝着雨中的宋哲跑了过去。
“夫君,兰花没在这里,跟我过去吧?”,玄芜双手抱住他不肯松开。
但宋哲却挣扎得厉害,“放开我,滚开。”
玄芜再次恳求他,“夫君,我带你去看兰花,你快停下来。”
“滚啊!”,宋哲怒吼着挣脱开,玄芜在这样大的冲击力下无法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嘶~”,玄芜看了看手,从手肘到掌心都蹭破了皮,在雨水的冲刷下火辣辣的疼。膝盖处,虽看不到,也疼得厉害,“夫君,跟我走吧?”
宋哲没有理她,仍然自顾自地寻找着。玄芜掐着胳膊,绝望地哭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雨中发着狂,直至雨水停歇。
宋哲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肩膀,抽泣着,像个可怜无助的孩子。
“夫君,回去吧。”,玄芜下蹲过后,将他扶了起来,两人一起瘸一拐地离开了花房。留下一群下人,看着他们搀扶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日过后,玄芜请了花匠去照顾花房的兰花,每日也要去亲自照看。
可惜,半月过去,兰花依旧枯死了。
玄芜在自己院中挖了一个坑,将那两株兰花埋了进去,还立了一个碑:君子兰之墓。
她每日晨起一推开窗,就能看到这个碑。
葬花那一日,玄芜站在一旁捂着胸口,似笑非笑。足足站了有一个时辰,有路过的下人看到了,觉得她有些疯魔了。
更加疯魔的是,宋哲竟然每日也要在那碑前站立一会儿,有时还会看到他轻抚那墓碑,温柔平静。
将军府的气氛是越来越奇怪。
宋哲近来身子有些不好,很少去书房,不知是否是那日淋雨过后伤了身。
“夫君,该喝药了。”,玄芜端着药进来,吹了吹。
“我自己来。”,宋哲看着喂到嘴边的药,轻轻拨开,拒绝了她的喂药。接过碗来,一口喝了下去。
玄芜想要给他擦拭嘴角,也被他一把推开了。
“那夫君再歇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厨房炖的汤。”,说着就要起身。
突然,她感到手被一股力扯住,随后便倒在了宋哲的胸口之上。
玄芜意外地抬头看着宋哲,两人近在咫尺,目光相接,气氛有一些不同寻常。
“夫君?”,玄芜询问道。
“厨房有下人看着,你就不必亲自去了。”,宋哲看着她手上还留着疤,回想到花房那日的癫狂,有些不忍。
“我还是去看看吧。”,玄芜从他身上起来,准备还是亲自去一趟厨房,才放心。
还没走出两步,便听到宋哲一顿猛烈地咳嗽,她赶忙回转过来。
却见他捂着嘴的锦帕之上猩红一片。
“夫君,怎的咳出这么多血?”,玄芜着急冲外面喊道,“来人,快叫大夫。”
宋哲惨白着脸,倒在玄芜怀中晕了过去。
……
“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宋母绞着帕子,万分着急。
“将军这是多年以来郁结于心,再加上早年伤势过重,伤了根本。”,大夫提笔写着药方,“需得用药,调理个一年半载,方可痊愈呀!最重要的是,将军得打开心结,否则药石助益也是不大。”
“多谢大夫,您慢走。”,送走了大夫以后,玄芜又听了几句宋母的嘱托,才将她也送走。
宋哲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面上没有一点血丝,气息也极为微弱。
玄芜坐在床边,为了擦着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没想到只有在这个时候,宋哲才没有办法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轻轻地躺下,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宋哲醒来时,就看到她在一旁睡着了,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