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停在村里徘徊,非要找找有什么新奇之处。
房顶上全是雪,院子里也被雪覆盖。家里靠着火炉子还稍暖和些。
她抱着孩子,坐在火炉前说“我要去做饭了,你看着他。”
“你做饭?不怕累着,我来吧,虽然不怎么好吃。”
“你会烧那油柴吗?”她探身,笑着。
他老实交代,“不会。”
“这不就得了?我会,这种城郊小村子我可是住惯了的,小时候我妈让我劈柴,然后烧火,我为了偷跑出去玩,时常很快就做好了,把烧开的柴丢在灶台底下,去河边打漂漂梭玩。”
“我也常打,在秦淮河边。”
她坐直道:“我能一下连着十几个。”
他笑道:“我的石头一个也打不起来。”
正聊着,孩子哭了,应该是饿了,二人回过神来。
他喂奶粉,她就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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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陕西也开始重大的战争,但接下来的日子也照常过,就是躲过一次防空洞,好在这城偏村子更偏,没什么人注意。
陈研氚倒是可以平安长大。
附近镇子医院常送回来不少情况紧急的伤兵,那种战地医院条件下救不了的,陈乔礼就去做志愿医生,做手术,帮着抬伤员,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再忙也是必须按时回家,天不亮去医院,晚上再回。镇子条件不好,回来时脸上常常有洗不干净的污渍,甚至衣服上还有血渍。
她在家带孩子,教他说话,给他讲故事。再来就是看看院子里种的果树有没有熟,可不可以摘下来吃。
民国三十年(1941)初冬
陈研氚快四岁了。
他们都二十九岁,也快三十。
在小研氚眼里,爸爸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他最喜欢爸爸,第一次开口叫的就是爸爸。
爸爸还会给自己买好多东西,但妈妈很凶,总教训自己,有时教训爸爸,但爸爸竟然不生气,他就笑着,常把妈妈搞得没脾气。
孩子也会欺软怕硬,他也就敢对陈乔礼撒娇撒泼,死缠烂打让他买各种玩具,不买就哭个没完。
当然只需要装作委屈的样子,爸爸一定会买。甚至有时妈妈留的作业不写,还让他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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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乔把作业本往地上一摔,指着陈研氚大喊,“不写就滚!永远也别写!我不求你!你爸没回来我好好收拾你!他可护不了你。”
陈研氚把作业捡起来,乖乖趴在桌子写。
她叉腰,斜睨了眼,“坐起来!眼睛要看瞎了!”
他忍着不敢哭,心里暗暗盼着爸爸回来。
正忍辱负重地写题,敲门声响起。
这声音像过年时放炮一般喜庆。
陈研氚马上把笔扔桌子上,跑在妈妈前面,踮起小脚开门。
一看见陈乔礼,脸上立时浮现出笑容,眼里有亮晶晶的光,猛地跳起来扑到他怀里,“爸爸!”
陈乔礼踉跄一下,把孩子托举着抱起来,笑手掌压上陈研氚的头,“氚氚,这么想我?妈妈欺负你了没有?”
她插着腰,倒要看看这坏孩子怎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