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她看。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小的孩子,但不怎么好看,眼睛皱皱巴巴。可她还是欢喜,把孩子实实在在的抱在怀里,一直盯着看,眼神未曾舍得离开。原来小孩子这么可爱。也不知道为何,看到襁褓中的孩子,就觉得怀孕时受罪都值得,以后也要好好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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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陈乔礼整晚整晚守着她和孩子,不敢阖眼。作息混乱得很,时常晚上醒着,凌晨睡去,早上又起来……就这么如此往复。醒时若孩子也醒,他就抱起来哄,若孩子还睡,他就趴在婴儿床边细细瞧他。没办法,一切都因为太喜欢孩子,现在也终于有自己的孩子。
她坐着月子不能洗澡,隔几日就拿毛巾擦擦了事,不过好在不是夏天,否则更受罪。脾气也喜怒无常,高兴就抱抱孩子和他聊几句,赶上心情不好就打骂他一顿也是常有的事。搞得陈乔礼竟然开始怕起她来。
再说回起名字,也是让他们最头大的事。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不过就在孩子满月时,终于优中择优,敲定下来——陈研氚。名字寓意一看便知,就是爸爸妈妈希望他好好学习,多搞研究,做个化学家。
他也暂时不去工作,请了长假在家里陪她。
孩子身上一股奶香味,裹着的被子也是软软的,他根本不舍得把孩子让给她抱,孩子在怀里窝着,常热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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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看看,我要抱。”她躺在床上说。
“你歇着吧,一会儿吐你一身。”他又开始推脱。
“最近不怎么吐了,你少拿这个理由哄我。”
“看来哄不了你了,那只好给你抱。”他把孩子款款放在她怀里。
刚在怀里摇了会儿,孩子竟然吐出来,嘴边溢出一口口奶水,奶味愈发浓烈,吐出来的奶都沾在她衣服上。
陈乔礼马上拿手绢给孩子擦嘴,又说:“你换身衣服罢。”
她略显无奈的从床上起身换衣服。
他则在一旁坐下,对孩子轻声低语:“你看着我,我是谁?是你的爸爸,刚才那个抱着你一直乱晃的人是你妈妈,你以后长大了,应该先叫爸爸,知道了吗?研氚?”
换好衣服,她站在旁边愤愤道:“什么意思?应该先叫妈妈。”
“那咱们不妨打赌?看看研氚到底先叫谁?”对此他很有信心,所以才大言不惭。
她手一叉腰,低头看着他,“好,赌就赌,而且还要有彩头!”
他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后仰,笑道:“哦?你口气不小,什么彩头?”
其实到底什么彩头她也没有想好,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一被这么问,突然顿住,怔怔的思考着。
“不急,你慢慢想。”
“你肯定输不起。”
“你要让我赔得倾家荡产?我眼下没有大钱,若是赔不起怎么办?”
“放心吧,我一肚子坏水,不仅是赔钱这么简单。”佯作出很邪恶的样子,弯腰对他说。
他身体又朝后靠了靠,假装震惊的抬抬眉,道:“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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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平和阿荣张妈他们忽的匆忙去了铜川,走时也没有告诉他们一声。
只在剧院门前一处很不起眼地方贴了字条——我们去铜川有要紧事,朋友在那里,请你们不要担心,勿念。
看到这字条已经是他们走了一个月后了,陈乔礼心底暗暗奇怪了片刻,也就不再多想。过了几日,这里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们又要开始逃亡。到底逃到哪里去?再往北边走吧,说到北边,那不如就去铜川。
火车乱哄哄的,他专门买了头等车厢票。买票时她护着孩子,待陈乔礼回来时再给他。
车厢比外面安静些,但研氚还是止不住的哭,呜呜哇哇的哭声回荡在不宽敞的房间里。加之孩子晕车,又漾奶。
他一刻不敢休息,就抱着孩子。
又转头望向窗外无际的平原和重叠的山峦,自己都不注意地默默叹息几声。
伴着孩子不停哭喊,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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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七年初冬
初冬的铜川很美。
陈研氚已经快半岁了,爸爸妈妈说什么他也能听懂好赖。
冬天下了场雪,变成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一片天。寂静美好到不像战乱时期的城。
南方很少下雪,所以他们见这雪时自然很高兴,亦很新奇。
这里没有电影院,剧院也只有个小的,公寓也都住满了人,市中心只有镇子一般大,周围都是村落。
没办法,他们只能在附近村落里住下。
但铜川虽是小城,陈乔礼也依旧寻不到大平一行人。
他也完全不知道是他们故意躲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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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乔礼第一次住村里的院子,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