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镇上的旅馆不好,很小,木头房子又很潮,到了晚上咯吱咯吱响。”
“那也得住罢,你还想住哪儿?”
“倒是想体验一下这里的民宅。”
除了陈乔礼默默低着头走路以外,其余人等都边抱怨边走路,结果自然是累且心情糟糕。
不过到了那乌镇的河边,脾气倒是都被这景色所溶解了。
古老又长满青苔的石拱桥上挂着彩灯,五色相宣,照得河里的波光都五颜六色。
桥上来往的人很多,大多都挑着担子吆喝着。河里行船络绎不绝,摩肩接踵而过。
陈乔礼走到岸边,看那草地上懒懒散散的横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旁边放着蒿,于是上前道:“渡船吗?我们要过,到镇子上。”
那人翻了身,从地上坐起来,望了望这一群人,说道:“这么多人,一共几个?”
“九个。”
“我这只有两个船,一个最多四个人。”
郭严生道:“那还剩下一个怎么办?。”
众人互相为难的看着,毕竟谁都不想当这一个倒霉蛋。
陈乔礼说道:“我最后走,你们先去,我在这儿等着。”
剩下的人又有些为难。
郭严生缓和气氛道:“多谢陈医生这舍己为人又大无畏且……无私奉献的精神。”
“好了好了,快走罢,别废话。”
大家哄笑一片。上船后和他道了别,船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
陈乔礼独自在渡口等着,热气扑面而来,害得出了一身汗,于是又把那西服脱下挂在胳膊上。等了不到十来分钟,就有个较大的木船朝自己驶来,掌舵的是个老头子。
这船比那渡船高级,中间有个纱网顶棚,而且棚的左右两面儿还有灯笼,船一晃它们也跟着左右摆。
那老人探出头来喊道:“喂!小伙子!坐船吗?到镇子上的!”
他觉着很幸运,便道:“上船!麻烦您载我一程!”
“好嘞!”说着,他把那船靠近岸边。
陈乔礼小心翼翼上了船,发现里面有张小桌子,上面摆放胭脂水粉,还有好几排口红,船里有阵阵香水味儿。
有些诧异,便蹙眉问,“伯伯,这船里怎么净是姑娘家用的东西?”
老人在船头掌舵,回头笑着解释道:“哦,这不是我的船,是我借人家张老板的船用一日。”
他点点头不再问。
那老人反倒有了兴趣,又说道:“说到张老板,她真是个能干的女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来乌镇,靠一双手一张嘴,硬是自己建了家戏园子,生意极好啊,最近还排起文明戏来。”
陈乔礼应和道:“是,真厉害。”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她脾气很大,跟人吵架从来不输,训责人时也很凶。”
他笑了笑,继续附和闲谈:“是吗?那长得也很厉害?”
“嗳呀,长得可不厉害,长得很好看,是个柔柔弱弱的样子。镇上好多人喜欢她呢,有的不怕被骂,鼓着气跟她求婚。”
是吗?还真是有趣,他想。他来了谈兴,于是问道:“那结果呢?成了吗?”
那老人大笑几声道:“没有!被骂回去了。”
他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道:“那这张小姐可真有意思,巾帼不让须眉。”
“女人太厉害可不是好事。”
“她一个女孩子孤单无靠的,自然是要厉害些才能保护自己,想来也很可怜。”
老人又道:“你一会儿就看见她了,我一会儿要把船还给她。”
“啊?多会儿?”他惊讶,扬眉瞪眼。
对于突然见这个张老板他有些不知所措,竟开始担心起自己会不会被骂惨来。
“马上,就快到明德苑儿了,她划着这船回家。”
听到明德苑儿这三个字,他心咯噔一下,心想怎么会这么巧?是那三个字吗?还只是同音不同名呢?
再有就是自己好久没和陌生女人同坐了,这样忽的来一个,只觉得隔应。
为了避嫌,他故意把背包行李放到座位上,把他们隔开,免得挨太近。
那老人将船靠岸,说道:“你待会儿让她送一下你罢,我先走了。”
“嗳。”刚要叫住,那老人就走了。
靠边坐在船里,想道:“她这么厉害,还肯专门送我?也真是的,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真是开局不利。”
☆
这张老板接过钥匙,端着笑,“您快回吧,我这还要再排练一遍。”
“哦,船里还有个人等着你呢,我看他一个人在岸边就拉他上来了。”
正醉心排练剧本,顾不上多想,便满口答应道:“知道了,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