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薛枳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拉了回来,此刻的他早已泪流满面,他囫囵的用袖子抹了把脸,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名与薛枳年龄相仿的男子探了进来,来人正是程莫。程莫望向双眼微红的薛枳,开口道:“你哭了?”
“就是想起了一些事。”薛枳解释道,“你说,如果当初你们没有碰到我,会不会结局会变的不一样,会不会程伯和……”
“好了,”程莫开口打断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我不会,程潇不会,我的爹娘更不会。”
“还有,”程莫默了一会,“你不必检讨自己,该死的另有其人。”
薛枳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但就是过意不去,这事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程莫越这么说,他心里越是煎熬,越是觉得与其这样不如狠狠的揍他一顿来的松快。
“你还不知道吧,罗胖小死了。”程莫淡淡的抛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薛枳感觉简直是平地炸惊雷,他从床上跳了起来,险些撞到脑袋:“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程莫道:“今早,我敲门就是准备跟你说这件事。”
薛枳好奇极了,示意他赶紧往下说。
“今早我本来打算出去给你和程潇买点北边街头那家小笼包,可还未走到门口,就发现那街边围满了人。”程莫倚着床头,说到这还瞥了薛枳一眼,语气带了几丝兴奋,“你猜怎么着,整整一圈的人,围着罗胖小的尸体,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谈论着,我差点都没挤进去。”
“这镇上但凡家里有小孩的,谁家小孩没被他欺负过,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如今死了,大家都拍手叫好呢。”
“怎么死的。”薛枳发问。
程莫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大家都在传说他是被人报复了,不过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这排查起来难度可就大了。”
“死因呢,凶器为何?”
程莫摊了摊手:“说来也奇怪,我今早看见他身上好像并无明显伤口,也并无血迹,但有人上前去查探过他的气息,确实断气了。”
薛枳狐疑道:“这死的多少有点蹊跷。”
又无外伤,又无凶器和血迹,为何被定为他杀。可那罗胖小正直青年,身强力壮的,也总不能说死就死吧。
程莫表示赞同:“听说罗家人将他拉回去时,他娘一滴眼泪也没掉,倒是他那个做官的叔叔和爹,哭的死去活来,他爹甚至晕了好几次。”
“而且更蹊跷的是,他爹和他那个当官的叔叔竟然没有追究此事,而是草草将他那儿子下葬了。”
若是换做平常,他们家那作风德行不把整个镇子掀了都算好的。
“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薛枳长呼一口气,顿了顿,转头对程莫道,“叫上程潇,咱们今天去“梨花醉楼”吃顿好的。”
程莫毫不犹豫:“好!我去叫程潇。”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三个就到了酒楼脚下,牌匾上赫然写着“梨花醉楼”。顾名思义,便是以“梨花醉”为招牌的一家特色酒楼,里面的梨花醉是他们酒楼的招牌,味道香醇浓郁,入口回甘,常常是一应难求。
这酒楼一共设有两层,可谓是富丽堂皇,第一层正中间设有一个大台子,而台子上是各色的表演:歌舞、说书、皮影戏等等,可供食客观赏。而第二层则是被分割成了许多雅阁,每个雅阁都可以清晰的欣赏到台子上的表演。食客若是喜静,便入坐二楼,若是图热闹,便可在一楼大堂,四方来客皆可供选择。
小厮熟络的将薛枳他们带上了二楼,二楼正中间有一雅阁,名为“墨”。
“照旧。”薛枳从腰间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小厮,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道,“本公子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剩下的就赏你了。”
小厮作了个揖,喜笑颜开道:“好嘞,多谢薛公子!”
程莫在一旁学着小厮的模样朝薛枳作了个揖:“薛公子,入座吧!”
程莫给了他一拳:“臭小子,敢笑话我。”
“你才是臭小子。”
“你是。”
程潇眼见两人又要拌起嘴来,拌嘴吵架的内容永远还是这么幼稚,活脱脱像两个小孩。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噙着笑意道:“哥哥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爱吵嘴呀,以后走在外边我都不敢告诉别人你们两比我大了。”
薛枳调转矛头:“程潇你笑话人的功夫也见长啊,是不是跟程莫学的。”
程莫道:“滚,我这么正经。”
三个人正嬉笑打闹之际,忽然听到“啊”的一声,撕心裂肺,响彻了整个酒楼。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酒楼瞬时间安静下来了,就连在台上表演的舞姬也停了下来。大家纷纷探起脑袋寻找声音的来源,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