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我当成孙子。”
李如兰白他一眼：“说的什么屁话。”
又过了四十分钟，成沂生姗姗来迟。天气冷，他在衬衫和西装外面多套了件黑色的呢大衣。在旁人看来，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在成南看来，是道貌岸然，假情假意。
李如兰向成沂生招招手：“就等你了。”
成沂生点点头：“路上堵，耽误了会儿。”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成南，成沂生自然地走过来：“回来啦。”
成南头也没抬，像是没听见似的，扶起身边的外婆就往餐厅走：“咱们吃饭去吧。”
一家几口围着圆桌坐下，一边吃着热乎的饭菜，一边聊起过去。从外公外婆那一辈的过年传统，聊到成南小时候的糗事。
瞧着窗外的雪，李如兰想起成南刚学滑雪时的样子。
“那时候，你那老师背地里可是跟我吐槽了不少，说你这看上去挺灵活的一个男娃，怎么四肢这么不协调，摔成那样？”
“我没有啊。”成南否认。
“就是，我外孙灵活着呢。”外婆自然是帮着成南。
“怎么没有，我还有录像呢，要我拿来吗？”
“那也不必，”成南：“你儿子摔这么惨，你还只顾着录像？”
“那不是相机正好在手边嘛，别这么小气。”
外公和成沂生听着她们说话，偶尔插上个几句，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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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余饭饱，成南靠着沙发，帮外婆揉起肩膀。
外婆指着电视机里的人，问他：“这个叫什么？”
成南摇摇头。
“那个呢？还有那个呢？”
成南认识的明星屈指可数，只好继续摇头说不知道，一老一少就这么半懂不懂的继续看着春晚。
赶了一天的路，成南也有点累了，迷迷糊糊的正要合上眼皮，突然，从书房那边传来了瓷器落地的声音。
成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正准备去那声音的源头瞧一瞧，外婆却拉住了他的手：“在这陪着外婆吧。”
“我看看就回来。”
外婆不放心，自己这个外孙，骨子里就带着倔：“让他们处理吧，你刚回来，别冲动。”
成南拍了拍老人的手背：“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坚持要去，外婆也只能松了手。
走近书房，成南没有推门进去，停在门口听了个大概。
早些年，外公凭借着自己善于分析的头脑和一股子冲劲，将自家的产业做成了B城的行业龙头。只可惜他的生意脑，既没能遗传给长子，也没有完全遗传给女儿。
正暗自发愁时，女儿带回了成沂生，现如今公司里的大小事务，基本上是成沂生和李如兰在打理。夫妻俩性格都极强势，在工作时，自然也少不了碰撞，一个想拓展事业到南方市场，另一个则持反对意见。
“南方市场的调研报告一早就拿给爸和你看过，爸也同意我的看法。”
李如兰冷笑：“我的分析报告也给你们看过，当时不是也说有道理？现在旧事重提，成沂生，你这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得安生，吵什么？”外公被吵得头疼，开口打断两人，他指指地上的碎瓷片，又指指李如兰：“你啊，一到气头上就不管不顾的。最新的方案，沂生上礼拜给我看过了，写的很好，你之前分析的那些问题，他的解决方法也都摆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可是”
“可是什么？”外公眼睛睁大，蹬着两人：“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整天这样像什么样子？还想吵就回你们自己家去吵去。公司的事情，如果你们处理不好，尽早通知我一声，我另找别人。”
外公说完便坐了下去，不再看那两人。那两人对视了会儿，终于安静下来。
成南悄悄地退回客厅，安抚一脸忧心的外婆：“没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