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嬷嬷脸色铁青,这些东西里可是有她家夫人压箱底的宝贝,竟被这臭丫头贬得一文不值。
“行了。”沈菱若摆摆手,瞥了眼李嬷嬷尚红肿的脸,道:“你就别去了,仪态不端,免得他人笑话。”
李嬷嬷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老奴没打算去!”
沈菱若没理她,兀自优雅的踩着脚凳,踏上马车,遂命令车夫扬尘而去。
“吁——!!!”
不知行了多远,车夫的声音响起,马车停了下来。
“大小姐前面有人闹事,路被堵了。”小厮站在马车边回禀。
沈菱若挑开车帘确实看到一堆人围着什么,淡淡道:“等一会儿吧!”
前世她直接拒绝了李秋兰的提议,没出府,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这条路上正在发生什么或是堵多久,不过她不急。
正想着,瞥见空中飘着很多纸张,沈菱若从马车中探出手,恰巧捏了一张,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力透纸背颇为熟悉。
在看到那字的瞬间,无需多想,沈菱若的脑海里就已经浮现了陆景钧的名字,眼睛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等沈菱若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无意识的出了马车,索性朝那拥挤的人群而去。
终于在人群的中央见到了他,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发,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处境狼狈表情倔强,如今的他看起来还只是个青涩的少年,没有初娶她时的成熟稳重,也没有成为朝臣的威严谨慎。
但那又怎样呢,她前世也的确被他伤了,被他害了,那她今生定是要复仇的,她要让他如前世一般登上权力巅峰享受荣华富贵,然后再狠狠地跌下来……
沈菱若问旁边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大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扔的到处是纸?”
大婶凑过来,指着陆景钧面前站着的贼眉鼠眼身上挂着鼓囊囊的粗布钱袋的人,道:“好像是这个人在这个抄书的这里定了几本手抄书,现在到交货时间了才发现抄书的给他们抄错了,现在正闹呢!”
“不是的,指定没抄错,这几个人是故意的,到该交书的日子说抄错书了,然后借机讹一笔钱,已经好多抄书的被骗了,不给就得挨揍,我见过好多次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搭话,他看了眼那几个壮汉,压低声音又道:“看着吧!一会儿就该讹钱了,还有那人群里的几个壮汉都是同伙,只要不给钱就砸抄书摊子,还会揍人。”
沈菱若打量着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一个读书的,经常和抄书的打交道,听他们说过,也亲眼见过,这个抄书的也真是倒霉碰上这事。”他叹口气,想挤出人群外,临走还对沈菱若劝道:“姑娘,你也别凑热闹了,免得一会儿误伤!”
果然,那书生说的没错,沈菱若很快就听到那贼眉鼠眼的人吼道:“就因为你抄错了书,耽误了我多少事,快点赔钱!”
陆景钧梗着脖子依旧是那句话,“我没抄错,就是这本书。”光沈菱若站这一会儿就已经听到好几遍了。
“不给是吧,那我就把你这儿的东西都砸光。”那人说着就动手砸起来,书早被撕得撒在空中,他将抄书的小桌子拿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又将仅剩的画撕得稀碎。
而陆景钧正个过程中不拦也不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毁掉,仿佛是个旁观者。那人见陆景钧的反应顿生出被轻视之感,抡着拳头就往陆景钧身上砸去,那几个一直看戏的壮汉也如方才那书生所言,上前将陆景钧围了个严实。
“慢着!”沈菱若出声阻止,走到那人身边,毫不畏惧道:“多少钱?我替他赔!”
“看看!一个小姑娘都比你懂事!”那人满脸嘲讽斜睨了陆景钧一眼,又打量了一番沈菱若的穿着,笃定她将成为冤大头,狮子大开口道:“浪费了老子这么多时间,没有五十两今天这事解决不了!”
“这些够吗?”沈菱若淡笑着,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钱袋,将里面的钱尽数撒向空中,有铜钱,也有碎银,顿时原本看戏的人也成了这次戏的角,争抢、撕扯、推搡,场面混乱不堪。
沈菱若也得以趁乱拉着错愕的陆景钧离开。